意,只好繼續伏在原地,一雙眼緊緊盯著那人背影,心跳如擂鼓,手心一層薄汗。
白玉堂動作很快,不過轉眼就已經到了守衛附近,伏在他們身後五米左右的草叢裡——這已是能無聲接近的極限,在往前就沒了遮蔽,等於直接走到他們面前。
那兩人顯然不知自己已成了那人的獵物,一個靠在門口懶洋洋地打哈欠,一個稍微負責點的端著槍在門口慢慢地晃悠來晃悠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困了啊?”
“是啊,能不困麼,從下午開始折騰到現在……”那人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把這麼多人從營地裡搬過來關好,哪兒那麼容易,說起來,你說這次能夠跑出幾個?”
“反正跟我們沒關係,”端槍的那個停下腳步,雙臂展開伸了個懶腰,“這是上邊需要考慮——”話未說完,突然身後草叢一動,一道黑影如鷂子般撲出,一把抓住他伸開的右臂,緊緊一擰,帶著他身子一側,立刻緊接著一個手刀劈下,那人連哼都沒哼上一聲就撲倒在地。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另一人根本來不及救援,瞪大了眼睛大叫示警,可剛剛張開嘴,就有一物迎面而來,“啪”的一聲打在他脖子上,那將出口的呼叫立刻就變了調,隨即小腹上一痛,被人狠狠一拳打實,他捂著肚子一彎腰,卻把後頸暴露在面前人的眼前,但他卻沒有機會意識到了,眼前一黑,便被劈暈了過去。
兩個全副武裝的守衛被人赤手空拳的兩下放倒,算算時間,從他現身出手到解決問題,也不過三四秒鐘。
白玉堂漠然一眼掃過,沒有任何表情,蹲下身開始搜檢那人的武器。沒一會兒身後就傳來熟悉的氣息,聲音清潤如昔,卻有著無法掩飾的怒意,音量不大,所以的情緒都被強行壓制,如同在地底湧動的岩漿,“你知道這樣多危險麼?他們有槍!”
白玉堂手頓了一下,將那人身上最後一個彈夾取下塞進自己腰後,也不去看那遺落的微衝,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對身後那人不搭不理,只拿著把手槍就往裡邁開了步子。
步子還沒落下手臂就被人往後一拉,身子轉過半圈對上一雙又急又怒又無奈又擔憂的眸子,“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說話你聽不見麼,好好的又在發什麼脾氣!”
白玉堂下意識地一聲冷笑,抬眼淡淡地看過去,眸中一片冰封,眉梢帶出的鋒芒凌厲逼人,緊緊抿唇拉出一條倔強的線,繃得死死的,幾乎已經到了臨界點,再有一點力量就會斷裂。白皙的面容在昏黃燈光下若覆寒霜,他微微仰起了下巴,驕傲得如獨立高崖的鷹。
展昭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覺得一切語言都失去了效力,準備好的憤怒或者擔憂通通煙消雲散,他突然開始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能一直這樣無法無天囂張任性,為什麼即使他這麼無法無天囂張任性卻仍舊有人願意為他把心給掏出去——因為捨不得。
沒有辦法抵抗他這樣讓人心疼的倔強,沒有辦法拒絕他這樣讓人無奈的任性,所以只能讓步,不斷地讓步,因為你很清楚他的倔強與任性都不是無理取鬧,更重要的是,你不知道如果你不讓步,那麼下一刻他是不是就會不顧一切地去玉石俱焚——你焚了不要緊,一塊石頭而已,可沒有誰會捨得讓他這樣的無瑕璞玉去焚,別說焚,就是稍微磕著碰著都心疼。
所以啊所以,展昭在心裡苦笑,白玉堂,我是真的……栽在你手上了啊……白玉堂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憤怒,也能感受到憤怒之下隱藏的擔憂與焦急,還能清晰地察覺出他心情的變化,但他依舊沒有開口。
“玉堂,你、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們有兩個人還有槍你怎麼能就這麼衝上去!萬一……”掙扎良久,依然狠不下心來說出更重的話,展昭放緩了語氣,看進他的眸子裡,目光深深,“你一定要我擔心嗎?”
白玉堂冷凝的臉上出現一絲細微的波動,他微垂了垂眼簾,沒有說話。
展昭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或者說,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踩著了他的尾巴,剛剛被他行動激起的火氣已經消散,只餘下滿滿的疑惑與疼惜,“你究竟怎麼了,有事說出來不好麼,非要一個人胡思亂想?有什麼,是我們在一塊兒還解決不了的?”
低低一聲嗤笑,白玉堂闔了闔眼,隨後仰起頭看向他,清銳眼眸如刀,讓展昭在這一刻想起大漠的烈酒,一口喝下去明明燒得疼,卻仍舊愛不釋手。凜冽的眉峰微蹙,白玉堂薄唇開闔,字字千鈞,“展昭,我不是病人,更不是廢人。”
展昭被這太過凌厲的目光刺得疼了一下,但再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