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傻呢,不會的,一定不會,顏修文多聰明啊,怎麼會跳下來呢,他。。。不會的。
邵越突然想起來有一日帶著顏修文在楚鎮上信步遊走。
那時,他身上還帶著鞭傷,他想帶他來散散心,那幾天,他總和他待在一起,照顧他,陪著他。
他們在鎮上遇到了素服道長。
他對他說,“公子,情深不壽。”
一派胡言!
我當時真的很生氣,卻不知為了什麼,也許是看見顏修文淡漠的表情,也許是看見那道長悲嘆憐憫的笑。
“邵將軍,你終於來了。”
清潤樸素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山谷中響起來,我才真正知道情深不壽的含義,而此時,卻是說什麼都晚了。
邵越踉蹌一步,幾乎站不穩,若不是隨他而跳下來的侍衛扶住他,邵越幾乎僵硬的開不了口。
任鬱冼被人禁錮在軍營之中,看守嚴密。
他身上有被鞭子打出來的傷痕,還有青青紫紫的痕跡。
穆爾其帶著一身怒意回到了軍營,在知道他試圖想要破壞火炮時,連解釋都沒有讓他說一句,偌大的鞭子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落在身上,甚至,落在心底。
“賤人!我養你這麼久,你回報給我了什麼!”穆爾其一鞭一鞭的抽下,再帶著血珠舉高。
任鬱冼一聲不吭的爬在地上,甚至連躲都不躲任他鞭打。
軍營損失慘重,地圖被拿走,楚軍大怒,這一回,屬於楚將的仇恨才剛剛開始。
沉默壓抑的遼營,小心的承受著穆爾其的怒火和恨意。
腳腕上的鎖鏈發出沉悶的聲音,衣不遮體,盛怒的男人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否傷口未好,是否生病了,毫不憐惜的蹂躪,折磨。
男人只知道,所有的人都要背叛他,楚軍,楚將,楚國的人!
諷刺的笑意從嘴邊劃出,“我這是做的什麼、、、、呵呵、、、”昏暗的營帳中被束縛的漂亮人兒閉上眼睛,悔恨,亦或者是迷茫。
原本好好睡覺的紙兒突然哭鬧起來,沒有任何理由的哭起來,閉著眼睛,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很小很小的聲音,卻流了滿臉的眼淚。
洛涵抱著紙兒站在窗邊,喃喃自語,“今年的秋可真短,轉眼竟快到了冬了。
邵越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冰水之中的人兒。
“老道只能算出來,卻是就不活他。”
“師父,您別傷心了,命數天註定。”
“邵將軍,水中有冰棺,顏公子的身體才能儲存完整,我們已經盡力了,請您別怪師父。”
“這位姑娘已經神志不清,但她還活著,上天有好生之德,邵將軍就把她帶走吧,也不枉費顏公子救她一命,將她護在懷裡,承受所有的創傷。”
“顏公子是好人,是老天無眼!”
“將軍,你。。。”
“道長。。。你救救顏公子啊,你能算出來他。。。為什麼救不了”
“俠士,命數天定”
“道長,顏公子是好人,他是好人啊,求你救救他,不要走。。。”
所有的言語都消失殆盡,沒有一絲殘留在邵越耳邊。他靜靜的附身,將似乎好久都沒見到的人從冰寒的棺中抱起來。
冰涼的寒氣剎那間就侵透了邵越的雙手身體,嚴重的凍傷卻比不過他此刻的絕望和不知所措。
“俠士,請講這兩份地圖交給邵將軍,這是顏公子拼死護著的東西”
“道長!求求你”
“徒兒,我們走吧”
離開他三十二日的人終於回到了他懷中。僅僅三十二日,為什麼。
邵越從來沒見過這般安靜的顏修文,將他抱進懷裡,臉貼著臉,他輕聲說,回來了,顏修文,我終於找到你了。
時間流轉,紛飛。
就像一年前,他從別人的手中就回羸弱的人兒。
“怎麼這麼晚”人兒不高興的撇著嘴,“我好餓哦”
即便蒼白,即便身子在痛,他都會笑著說,“將軍,我好餓”
邵越的眼中掉出眼淚,他笑著,輕聲問,“這次還餓嗎。”
“顏修文,你就會給我惹麻煩。”
“你醒醒,我帶你回家了,給你做你喜歡的粥好不好,紙兒還在等我們回家呢”
“將軍!!!”
邵越抱著顏修文剛剛起身,卻在剎那間天地旋轉雙雙跌入比冰還冷的水中。
毫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