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再添了一句:“實不相瞞,月測那日在下被誣舞弊,啟均兄救在下於水火之中後,在下無意中聽到了令表兄與人對話……”
什麼大魚小魚,小魚定是我子車廿無疑。雖不知我幾時待他好過,可花啟均三番兩次從張子涯父子手中救我,卻是比書院那方由先帝親書的碑文還要清楚的事實。
品茗之人垂眸不語。霧氣濛濛,從碗中嫋嫋升起,爬進了那雙總是蘊著絲清冷之色的眼裡。
我咬咬牙,索性說得更明白點:“啟均兄,你是君子,我也是君子。君子宅心就似這頭頂天青日白,縱是浸了泥染了墨,雨水洗一洗就乾淨了。”
半天得不到響應。彷彿半刻鐘裡,我一直在對影自說自話,跟個瘋子無異。
再這樣下去,小爺我還真得瘋了……
我腦袋一轟,兀地站起,幾步上前,一把捉了他右手。我直直看進他雙眼:“啟均兄,在下說來說去其實就只想說一句話——我子車廿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細作之事絕不計較,你若想要什麼,直說便是!”
慷慨陳詞,餘音繞樑!我與花啟均對視,目光熊熊,恨不得從他眼中鉤出那張網來,燒成灰燼!
咯噔一聲,茶碗磕案,白茶微漾,漾進了花啟均的表情裡。他左手輕輕撥開我手,淺笑若水:“子車兄,聽聞最近市面上新出了好些戲本,其中有不少是關於世仇家恨的。看來子車兄最近是迷上了此類戲劇,陰謀陽謀,離間作梗,連說話行事都往此中想了去。”
我雙眼發直:“啊?”
“不錯,在下是幫過你,而且……很樂意幫你。可這與什麼仇家,細作,倒戈……統統無關。子車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做的一切。”
破門啟了又閉,一抹湖藍飄過,但留一陣草木清新。我在原地抖了好久,才將炸起來的寒毛一一撫平了貼回去。
直到拎著大包小包的憶卿屁顛屁顛跟著秦蓉回來,小爺我也沒把啟均弦外之音摸透。我只好看著這對月老忘了系紅線的苦命鴛鴦,唉聲嘆氣。
如此又過了近一月,豐良縣出了件大事。顏孝亭,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