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看望過他。”
段譽連連搖頭,嘆道,“可惜,可憐。”心道那秀才若是有骨氣些,這世上便多了一樁美滿姻緣,石伯也不至於孤度晚年。
喬峰卻是在想,難怪石伯剛才的表情會如此複雜,他定是看到我想起了當年的事,想起了自己的女兒,他讓我以後再來喝酒,我可是不能來了,不然又要惹他傷心難受。
“你們知道石伯瞧見我拿了這酒,為什麼如此生氣麼?”葉念問,見兩人看向自己,說道,“他在初學釀酒時就費心釀出十罈美酒埋在地下,自己成親時也沒捨得取出,說是要給自己女兒留作嫁妝,現在算起來有四十多年了。”
喬峰一怔,心想難怪此酒如此香醇,對葉念道,“這種酒我們怎好喝得?”
葉念搖頭道,“時移世易,他女兒早嫁人了,他還守著這些酒,豈不是觸景傷情,更加難過麼,我們幫他把酒喝了,也算幫得他一個忙。”
喬峰無語以對,石伯若還在這裡,聽了這話恐怕又要跳腳。
段譽卻問,“他成親時就知自己要生女兒麼?”
葉念道,“生女兒就作嫁妝,生兒子就作聘禮麼,不過石伯喜歡女兒才這麼說。”
段譽‘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這酒埋在地下許多年,不知與多少要喝它的人錯過,卻落在了我們碗裡,實在是有緣,我們若是不好好喝完,豈不是浪費了這緣分。”說著舉起酒碗道,“大哥,葉姑娘,我敬你們一碗!”
那兩人聽他說得有趣,都是一笑,舉起了酒碗,一飲而盡。
一輪酒喝下,段譽心事甚重,早趴在桌上醉暈了過去。
喬峰與葉念各飲一罈酒,喬峰忽然想起之前的話題,問道,“葉姑娘,你之前說你不喝這好酒的原因卻是什麼?”
葉念道,“我不喜飲酒,美酒劣酒在我看來都沒所謂,以此心態喝這好酒,不是浪費是什麼?”
“你不喜歡喝酒?”喬峰奇道,“那你酒量怎的如此好?”
葉念笑道,“擅長並不代表喜歡,你知我是生意人,許多場面應酬,這是必不可少的。”說完見喬峰放下手中酒碗,若有所思,以為他誤會自己其實不願與他喝酒,正想解釋,卻聽他說,“年少經商,想必很是辛苦。”不由微微一怔。
她來這世界八年,最初是吃過些苦。林伯將她撿回去時,他兩個兒子已去參軍,因為無心生意,本就不殷實的家底逐漸耗盡,葉念在不想再去街上流浪的無奈下接手生意。林伯時常頹廢,借酒澆愁,並不去管她,直到看到她經商的天賦,才偶然出言指點。葉念受身體年齡所限,生意上許多事無法辦得,只得一邊忙於生意,一邊想法兒寬慰,勸說林伯幫忙,那幾年間確實有些艱難,但隨著她長大,生意也逐漸穩定擴大,尤其是當林允在軍中有了地位後,她藉機整合汴京生意圈,建立起穩定的商業組織,更是將手中資產翻了數倍。林伯認為今日一切俱是她自己得來,非他林家產業,因此以‘小姐’稱之,葉念並不執著稱謂,只當他是自己長輩恩人對待。
再憶及上一世,她十八歲進入家族企業,受生父臨終委託,四年時間費盡心力經營公司,與公司中人勾心鬥角,將掌權者的位置交到家族中唯一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者手中。
兩世雖不相同,但同樣沒人說過自己是否辛苦,她也沒想過這個問題,聽到喬峰這麼說,怔了一瞬,說道,“生活對多數人來說,大概都是不易。”隨手端起酒碗,卻被阻擋,聽喬峰道,“你既不喜飲酒,便不要勉強。”
葉念朝他看了兩眼,見他不像生氣介意,問道,“你拿我當朋友麼?”
喬峰道,“我自然當葉姑娘是朋友。”
葉念一笑,說,“我信你當我是朋友,你也信我與你喝酒是出自真心喜歡,而並非應酬。”頓了一頓,想起段譽那小子成天只知道跟在女人屁股後面轉,卻與他稱兄道弟,叫得親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又道,“我們既不見外,以後你叫我‘小念’就是,你若不嫌棄,我也叫你一聲‘喬大哥’,可好?”
喬峰想起在聚賢莊時,自己被天下群雄指責唾罵,身陷江湖仇怨,一身的麻煩,她不嫌不懼,曾當眾稱他‘喬大哥’,如今當了自己面卻如此慎重委婉,不由微微一笑,道,“好,今後我便叫你‘小念’。”
葉念眉眼微彎,叫道,“喬大哥。”
喬峰答應一聲,深邃幽黑的眼中映著她的笑臉,多了些自己未曾察覺的柔和。
第二天早上,葉念在客棧中醒來,有些宿醉後的頭疼。昨晚石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