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的,不僅是因為這個如同出現在葉清珺房裡疑似心懷不軌的陌生人,也因為他的樣子實在太奇特了。
玄色的廣袖長袍拖曳到了地上,其上繡滿了紫色的紋絡,一頭雪白如絲的長髮披散著垂在身後幾乎拖地,只發尾處被一根與長袍同色的髮帶隨意一紮,鬆鬆垮垮的,卻不見有一絲雜亂。憑著多年COS愛好者的經驗,葉知秋髮誓,那一頭白髮絕不是假髮,那衣服也不是什麼普通貨色。
廢話,突然貨色上的花紋會隔段時間就自己換個位置跟活得一樣嗎?
而有著一頭白髮的人卻有一張非常年輕且華美到了極致臉,那眉宇那神態,張揚又高傲,只單單站在那裡,就把四周的一切都壓了下去,璀璨奪目的猶如夏日驕陽,光芒四射。
這是一名世間少有的美男子,葉家人都有一副好相貌,同他一比,卻猶如綠葉與紅髮,毫無比較的可能。
在初初的震驚之後,葉家人的眼裡多了深深的防備。
“你是誰?擅闖民宅可是犯罪。”
葉東霖長腿一抬走到床邊觀察葉清珺,見他眉宇間一片平靜,只是睡著了,心裡一鬆,又見他身上的汙漬似乎有越來越多的跡象,這才過了一小會兒,他整個人又被染黑了不少,就像是這些汙漬是從他身體裡冒出來的一樣。
心裡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太過荒謬,葉東霖立刻就把它打散,伸手從桌上抽紙盒裡抽出一張紙,彎下腰想給葉清珺擦一擦,好弄清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若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動他。”清亮的聲音,一如主人的樣貌,高傲而不可一世。
葉東霖抬起頭,正好與對面的人四目相對。
那雙星光鑄就的眼睛裡,連自己的影子都沒有印下,可見那人其實並不是在看他。
“這位先生,突然闖進別人家裡可不是什麼好行為,還請你解釋一下。”葉博宇的話插了進來,他安撫的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他別動,自己走上前去,擋住了身後的妻女,又能看到床上葉清珺的情況。
和大兒子一樣,看見小兒子雖然一身髒亂,卻不像是有事的樣子,葉博宇也是鬆了口氣,他看向來者,神態比起目光凌厲的葉東霖要溫和得多,卻也是端出了上位者的氣勢。
“本座只是來看看本座的小徒弟。”男人的語氣一貫的高冷,只是在說“小徒弟”時,眼底才有了絲鬆動。
雖然沒有明說,可在場眾人都聽出來了,他話裡的小徒弟指的就是現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葉清珺。
“這位……先生說笑了,這裡是葉家,怎麼會有你的什麼徒弟?”葉東霖看男人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神經病。
男人卻沒有動怒,下巴一昂,“這躺著的可不就是我的小徒弟?”
“那是我兒子,怎麼就成了你的徒弟了?我們小珺什麼時候多了位師父?我們怎麼不知道?”哪怕這事這人都透著詭異,白柔梅也無法再忍著不出聲了,她從葉博宇身後出來,怒視男人,心裡總覺得再不說些什麼,小兒子就要被人搶走了。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十分複雜,“是你兒子也可以是本座的徒弟,本座又沒說讓他不認父母不認兄姐了。”
“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這位帥哥,小珺什麼時候拜師的?”葉知秋躲在父親背後探頭問話,前面電閃雷鳴房門自己開啟了,她還以為是靈異事件心裡怕得要命,結果怎麼一分鐘變搶人遊戲了?這個帥的沒話說,就是腦子貌似不太正常的帥哥到底哪兒冒出來的?
“他這輩子還未拜師,不過快了。”
還沒拜師你說個嗶啊!!!
——等等,什麼叫這輩子?
像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男人繼續說道:“你們家小兒上輩子乃是本座座下關門弟子,卻因一場意外輾轉投胎到了你家,本座找了他許久,險些就要錯過,幸得天道庇佑,才沒釀下大禍。”
一段話說的咬文嚼字,十分繞口,男人連個表情都沒變,卻說的葉家人紛紛動容。
——越看越像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了,太危險了,還是報警吧?
“本座知道你們不信,也不用你們相信——本座已給他服了築基丹,只等他重鑄道身,再修大道,只是這期間切不可動他分毫,否則後果自負。”
言罷,長袖一甩,眨眼間人已不見,只留下葉家四人面面相覷,如果不是床上躺著的葉清珺依舊一身汙漬臭不可聞,他們幾乎要以為剛才那個男子從來沒出現過。
“媽,你掐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