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江懵圈了一陣,爬起來,扶正自己的行李箱。晉流芳託著他的手肘,看著有沒有扭傷。
祁江閃身躲開了他。
晉流芳陰著臉,表情又凝重又無奈,不囂張跋扈的他看上去完全像是兩個人了。他把花放在腳下,蹲下來背對祁江,說:“我揹你,你抱著我的花,來。”
這句話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命令成分,雖然晉流芳已經很委婉地表示了他打算完全無視祁江本人的意見,語氣已經非常和緩,臉色已經非常好看了。如果祁江讀過書,他可能腦子裡會想起一些例如濁世佳公子啊皎如玉樹臨風前啊之類的句子,不過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句話:哇,這個變臉狂。
祁江後退幾步,警惕地搖搖頭,說:“不用了。”
晉流芳回頭陰測測地看他。
祁江說:“好吧。”
他還沒徹底掛上去呢,晉流芳趴在地上像條死魚喘得快斷氣。“你這個小桉樹精……怎麼……這麼沉啊……”
祁江摸摸頭,起身,說:“真的不用了。”
第5章
祁江發現似乎學校里人人都認識晉流芳,不是叫著“晉學長”就是叫“流芳”,還有什麼“堂弟”啊“表侄”的,晉流芳矜持地點頭致意,帶著祁江朝前走,半點寒暄也無,那些人似乎也十分習慣了他的冷淡。
他抱著行李,晉流芳抱著花,一前一後走著,基地比他想象中大得多,道標杆上箭頭密密麻麻四面八方,祁江正看得迷迷瞪瞪的,半路上又給人攔下來了。
是個小姑娘,和祁江差不多高,不知道是什麼精,紅著臉羞答答地站在路中間。
晉流芳好像沒看到一樣,繞過了她繼續走自己的。可小姑娘連忙拽住了他的衣角,晉流芳只好停下來。
小姑娘拽著他說著什麼,說得又急又快。祁江站得遠,沒怎麼聽清,晉流芳也沒打斷小姑娘長達三分鐘的獨白,靜靜聽著。
祁江站得有點累,把行李拖到路邊蹲著等他們說完。
晉流芳面無表情地聽完,突然笑了一下,淡淡地說了句什麼,輕輕把人的手拉開了。
晉流芳朝著祁江招招手,祁江正打算起身,沒成想小姑娘突然發力,拽住晉流芳的手腕直接把人拉下來捧著臉就是一頓啃。晉流芳人高馬大,七手八腳地掙扎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祁江目瞪口呆。
實在是場面太聳人聽聞見所未見,祁江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目擊到了這樣詭異的強吻現場,他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一路小跑跑過去,扯著手腕把小姑娘拉開了。
對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一樣,含著淚花嚶嚶嚶跑開了。
祁江“誒”地叫了一聲想要拉住她跟她說“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可是你沒發現晉流芳不太樂意嗎”,可惜姑娘跑得太快,一眨眼就沒影兒了。
祁江撓撓頭,轉頭看晉流芳。
晉流芳捂著嘴唇呆站在原地,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突然眼眶紅了一圈。
“誒誒誒你別哭啊!”祁江上下摸口袋七手八腳找紙巾,愣是沒翻出來,就著袖子踮著腳給他擦眼淚,“不哭不哭哦。”
“誰哭了!”晉流芳抽咽道。
可不就是你嗎。祁江下手沒個輕重,把晉流芳白嫩的臉上擦得一塊紅一塊白的,顯得更狼狽了。“別哭了,要被人家看到了。”
晉流芳滿腹委屈,仇恨轉移到了祁江身上,吸著鼻涕說:“你走!”
祁江說:“哦。”他抖了抖揹包,拖著行李準備去找人問路。
他剛轉身,晉流芳又帶著哭唧唧的鼻音吼道:“你給我回來!”
祁江扭頭看他,說:“你帶我去宿舍嗎?”
晉流芳說:“過來!”
祁江說:“你不帶我去我就不過去!”
晉流芳癟癟嘴,祁江立刻說:“好好好!”揹著行李一路小跑跑到他身邊。“別哭了。”他仰頭苦著臉望著晉流芳。
晉流芳說:“哼。”
他伸手。
祁江:“幹嘛?”
“行李。”
祁江權衡了一下,怕他又哭,猶猶豫豫地把拉桿交到他手上,晉流芳昂首闊步拉著他的行李去寢室了。
基地的寢室分了好幾個區,植物區動物區什麼的,還有一棟配備全套電器一人一套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不過那是國家級的待遇。其餘的普通妖精大都是幾個人共享一個宿舍,而且還把具體的譜系給打亂了,據說是要增強種族之間的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