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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彷彿只是在宣告著什麼,而並不是要徵求他人的意見。

唐凌聽聞此言,不由得怔忡,死死地望向楊傑的那個方向。然而他所站之地有些背光,模糊恍惚中,只是隱隱約約見到他那堅稜的下頜隱在一片幽蒙的光輝裡,令人看不到他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他方才說了什麼?他要帶走自己?這,未免來得太過突然,事先竟未有任何徵兆。林如畫面色遽然一變,明顯沒有猜到楊傑居然會提起這件事。她一邊瞅著楊傑,一邊在心頭飛快的考慮,不知道這個素來從沒放在自己眼裡的一個小小的仵作,到底是要打什麼算盤。

餘下眾人聽了這話,不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究竟是鬧得哪一齣。

謝雲琛卻是聽懂了,楊傑所言,明顯是對他的一個宣告。唐凌是自己的未婚妻,雖說是自己悔婚在先,但是到底此事還未公諸於眾。楊傑冷眼旁觀,估摸著是對他悔婚一事頗為不滿,於是便想來強出頭而已。謝雲琛心念及此,雖然面色波瀾不驚,但是心底還是悄悄泛起了漣漪。自己活不過二十五歲,不管怎麼說都是要負了她的。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就此一刀兩斷,以免現在越靠近,將來越傷害。心思百轉千回之間,他倏地抬眸,溫和的眼睛裡並表現有任何情緒,但是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裡面似乎閃動著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既是如此,楊仵作只需花錢買下唐凌的奴籍,那便可以帶他走了。”

唐凌聽到謝雲琛說出此言,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心臟處,還是忍不住顫慄了一下。她早就預料到謝雲琛會這麼說,不是麼?那麼自己的心,還在傻傻的期待著什麼呢?

楊傑下頜微抬,現出一股不輸於謝雲琛的氣勢,他點了點頭,隨即道:“既然謝大人這麼說,那麼楊某就帶走她了。”說完這句之後,他走向楚安籌,步履不急不緩。經過今日的案子,他已經知道在這楚家,楚安籌算是當家之人,所以此事,還必須要徵得楚安籌的同意才行。

楚家大少爺楚安籌經過今日這一系列鉅變之後,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所在何處,只覺得這一切恍若大夢一場,是那般的不真實。但是吞砒霜的紫如,承認和紫如有奸|情的二弟,以及已經過世的董青蓮,還有董青蓮身旁躺著的那個小小嬰孩,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這一切的齷齪,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現實。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有了破碎的痕跡。如今,妻子已死,孩子交予他人,紫如和弟弟也要被押往官府,這偌大的楚府,難道就要衰敗至他楚安籌的手上麼?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因為那個叫唐凌的婢女來到府上之後才發生的!心念及此,他不由得面露惡狠狠之色,頓感那個婢女真是晦氣,把府上鬧得一片雞飛狗跳。

楊傑察覺出了楚安籌面色異動,細不可查的冷哼一聲,那略顯深邃犀利的眸光頓時將楚安籌的神思給拉了回來。楚安籌心中也自是納罕,眼前之人明明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仵作罷了,為何這渾身煥發而出的氣場,卻是這般令人不容忽視呢?

“楚大少爺,楊某知曉你是皇家侍衛,對金銀之物自然是見得多了,”說了這句之後,楊傑伸出手去在衣襟裡掏了一陣,拿出一個布包來,遞到了楚安籌手上,“楊某特意去了奴隸市場打聽了價格,弄清楚了奴隸買賣的價位,這些銀兩,足夠將唐凌的奴籍買到手了。”

楚安籌正覺得唐凌在府上特別晦氣,聽了楊傑的這番半是拉攏半是堅決之語,不由得微微頷首道:“楊仵作既然有心,那麼我楚某便成人之美。這些銀兩隻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唐凌這婢女,你要便帶走,過會子楚某便派人將其奴籍奉上。”

楊傑聽聞此言,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許:“有勞大少爺,那便再好不過。”語畢,他從楚府下人手中接過唐凌的奴籍,從容的邁著步子走到唐凌身邊,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溫暖、乾燥,像是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瞬間讓她的心變得沉靜下來。

他的姿勢很是流暢自如,像是做慣了那般,並未有絲毫不妥與不適之處。這一幕,看得謝雲琛眼皮兒一跳,一絲黯淡之光清晰地閃現在他素來溫潤清和的眸子裡。

唐凌走過去將董青蓮的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裡,那襁褓小小的,裡面的小人兒也睡得正酣甜,一張紅潤的小嘴兒微微上翹著,像是夢到在吃什麼好吃的,砸吧個不停。楊傑牽著唐凌的手,走出了楚府,走出身後那一屋子人的視線,留下了那些各懷心思之人,不願在裡面多停留一分鐘。

喬宇奔了出來,那絲明豔如血的紅衣微微有些刺痛了唐凌的眼。他一把攥住了唐凌的胳膊,聲音壓得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