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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淺黃綢褲,牙白繡鞋。衣袖略挽,腕上細細一對蝦鬚鐲,隨著動作緩緩晃悠,清新怡人。

他走到她身後,順手摘了一朵黃蕊白瓣的瑤池玉鳳在她髮髻比量,她沒發覺,回身之際嚇了一跳,花灑哐啷掉在了地上。

手忙腳亂的回頭撿花灑,他按住她的手,“叫奴才來吧,我久沒見你,咱們說說話。”

她執拗不過他,滿心戒備的被他牽走。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她心不在焉,他說兩句就會生厭。所以他根本就沒說話,只牽著她隨處走走,將她的髮髻拆掉,再隨手拿髮釵束上,斜簪上那朵瑤池玉鳳。

端詳一會兒,攬她欲吻,她便是一抖,他並沒像以往一般放開,而是覆了上去,在她的躲閃之中輾轉親到了耳邊。然後,氣息平靜的放開她,抬起那精緻的下巴,慢慢道:“從今天開始,我們來做個交易。往後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認真聽,認真想,認真回應,做到了我們就好好說話,做不到……”他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瑩潤的嘴唇一抿,竟帶了些愉悅的意味,“一樣做不到,我就親一次。”

她往後縮了縮,被他擋住,一字一句問:“可聽明白了?”

她垂著眼睛,聽而不聞,他跟著就貼上了嘴角,她推不開,心想忍一忍,忍一忍大概就可以。

事實證明小不忍則亂大謀,他說的是頑話,究竟沒同她一般見識,她鬆了一口氣,繼續魂遊天外,身後人唯有一聲嘆息。

不見時想見,見到時唯兩兩枯坐相對,何其可笑。

不能交流,不能親密,他有時會奇怪自己怎麼還能有耐心,或許他心裡一直存著個念想,一直想著有一日,她或還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像往常一樣伴在他身邊,□□添香,含情淺笑。

儀親王用於感慨的時間並沒有多少,第二日天矇矇亮,薛福晉尚在夢鄉之時他就走了,又是月餘不見人影。

初冬第一場雪無聲無息的就下了起來,庶福晉披著狐裘立於中庭看雪,嘟嚕怕冷,直往她懷裡鑽。

屋後光禿禿的樹梢上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叫人不由就想起了那一樹雪白的槐花。

不過,她想,這一回應該不會有個少年從天而降了。

然而轉身的一瞬,熟悉的笑容,暖融融的像是能化掉一樹積雪。

墨藍夾袍,腰束革帶,整個人顯得身形頎長而精神。

這是她第三次見他,第二次還是在槐花未落的時候。

她抱著嘟嚕在屬下乘涼的時候,他從樹上下來,帶了一個桃子給她,指著嘟嚕道:“我瞧它喜歡吃桃兒,喏,給你。”嘴裡還碎碎念,“又不是猴子,為什麼不喜歡啃骨頭喜歡吃桃兒呢?你養的狗真怪。”

她不由自主就笑了,在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不會笑的時候,就這麼不合時宜的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真好看。”他呆呆的看著她,以至於她聽了這話登時收斂了笑意,也還在傻呵呵的笑。

她拿簪子劃開了桃子喂嘟嚕,他在她身邊蹲下,看著她撓撓頭,“我來是告訴你一聲,叔公不准我走,我還是要在這裡待著。王爺叫我保護你,真不明白,你這裡十天半月沒一個人來,有什麼好保護的。”瞧瞧她沒反應,依舊自說自話,“你不信我能保護你?給你看……”

說話間撿了顆石子隨手一丟,樹上便有什麼東西應聲而落,他撿在在手裡給她看,“瞧——”

那雀兒直挺挺的躺在他手裡,她掃了一眼,目光幾不可見的一冷。

他卻像是能把她看透,忙解釋:“你別生氣,我可沒那麼壞,把它打死。再說,打死它就不算本事了。”說著把那雀兒捧在手裡揉了揉,鳥兒竟就睜開了眼,撲騰了幾下翅膀飛了出去。

“怎麼樣?厲害吧?”他得意的道,不無自豪,“我爹可是名震蜀地的鏢師,我雖不比我爹能以一敵百,可一個對幾十個還是沒問題的,擱在沙場上,絕對是一把利劍,可惜你們王爺大材小用,叫我給他看家護院……”

他碎碎唸了很久,她竟都聽了進去,直到他警覺的道了聲“不好”,她心裡一跳,只聽她道:“有人來了,我改天再來找你。”

眼前,他笑嘻嘻看著她,說:“嘟嚕瘦了,你長胖了。”

她瞪了他一眼,他卻很高興,“真好,你居然肯搭理我。”

然後她就垂下眼睛,不再理他了,他也不在意,跟著湊過去:“你現在怎麼老讓丫頭跟著,像以前一樣把他們攆走多好,我想來找你都不能,好容易今天她們才能不在。喂,你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