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多了一條紅痕,再一細看,隱約可以看出那其實是半段埋在血肉上的紅線。
“總算是……”她大汗淋漓跌坐在地上,身上雖痛苦,心裡卻不知有多麼高興。
多少年過去了,總算是擺脫了。
“這到底是?”謝瑤舉著那鐲子,仍弄不清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扔了吧,扔得越遠越好。”引兒沒辦法為他解釋這其中的曲折,只是帶著些畏懼看向那鐲子,避之如蛇蠍。
發生在這女人身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謝瑤無心計較,正要喚來婢女將鐲子扔出去,走進來的人卻成了宣澄。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子夕那邊如何?”宣澄嘴快又沒什麼顧忌,當著引兒的面便這樣問出了口。
“沒事。”謝瑤僅用這兩個字敷衍了他,然後又對引兒說道,“再等半月,我和你一起離開這裡去建康。”
他沒有說理由,可是引兒也隱約猜得出來。她點點頭,沒有反對。有些事該發生的話一定避不過,怎麼也不差這半月。
宣澄雖然沒死心,可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來,於是也轉而看向屋裡的女子,“最後半個月了,你不打算把沒說的那些事說一說嗎?”
那段漏洞百出的故事實在是不值得一信,他總覺著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而這隱情自然是有的,只是引兒不敢告訴他罷了。一是說了他們也不會信,二是知道的越多也越危險。
紅線斷了,那個男人怕是很快就會察覺到此事,她現在只希望自己離開這裡之前,那人的身子不足以撐到來尋她。
“您只聽我一言,若是將來真的出了什麼事,您定要棄下我儘快離開。”她這句勸告,是說給宣澄,也是說給謝瑤。
只可惜這時候,他們誰也不明白這是何意,也從未打算這樣做。
是夜,陰雨不斷。
宣澄躺在屋子裡輾轉難眠,到最後實在是睡不著,便坐起了身子朝後院走去。謝瑤獨自去了殷宅,直到現在還沒回來,他四處亂轉能探望的人也只有引兒一個,可是夜深人靜孤男寡女,見面總歸不是一件好事,所以當腳步真的停在了那間小院之後,宣澄猶豫了一瞬,還是轉過身準備回自己房裡睡覺去。
“嗥!”
寂靜的夜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嚎叫,聽著很像是什麼野獸。宣澄的腳步一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雨還在下,可那嚎叫聲卻越來越清晰。
這裡離東山還很遠,就算是有什麼野獸下山了,也不至於跑到這城裡來大聲嚎叫。宣澄站在原地聽了許久,雖然心知這事是不可能的,冷汗卻不知何時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他撐著傘站在院中央,又聽了片刻,直到那聲響漸漸淹沒在雨聲之中,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難得寂靜下來的時候,不知哪裡吹來的一陣厲風卻倏地將院中幾間屋子的房門都齊齊撞開。
“小心。”從房間裡匆匆跑出的引兒拔高了嗓音喊出這一聲,然後快步上前扯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拽到在地。
宣澄從不知一個懷胎八月的女子也能有這樣大的力氣,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便想扶她站起身,“你小心些,若是動了胎氣……”
剩下的話盡皆淹沒在響徹天際的野獸嚎叫聲中。宣澄只覺得天色突然比剛剛暗了些,抬眼望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半空中數不清的怪物。
是,怪物。除這兩字之外,他竟想不出任何形容來。這些龐然大物似牛非馬,明明沒有翅膀卻能盤旋在半空中,黑壓壓的一片遮住了月色。
昏暗中,宣澄只覺得身旁的女子似乎是推了他一把,叫他快點走。可是他早已忘了對方今日勸告他的話,心裡想著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總不能在這種時候丟下一個孕婦先逃開,於是執意留下來護著她。誰知半空中的怪物似乎在眨眼間變的更多了了一些,而且漸漸的又冒出來一些面目猙獰的人影來,紛紛朝著這小院逼近。
這樣的情形下,根本是避無可避。驚懼無措倒是在其次,宣澄始終記著身邊還有個弱女子,於是任是處境如何兇險,也仍擋在引兒面前不肯離去。
片刻的寂靜之後,“嗥!”,黑暗中突然又傳來一聲嚎叫。
即便很難看清眼前的景象,宣澄也能差距出是那群怪物齊齊朝著小院中央衝了下來。他本能的以身護住身後的女子,可卻在幾乎能聞到那些怪物身上的血腥味時被懷中的女子猛地推開。
“啊!!!”哀嚎之聲響徹了整個宅院。
謝瑤離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