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還有大師兄在……
最後,竟是蘇世鬆了口,他淡淡睇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走吧。”
僅僅是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便讓饒蓮欣喜得幾乎笑出聲來。
三人最後看了一眼這崑崙山的模樣,終是頭也未回的轉身離去。
*
麒麟崖底,因從上面跌下來而受了些輕傷的姜西渡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咳……咳……”
這聲響在空蕩蕩的崖底一聲接著一聲的蕩了出去,半天都未聽到迴響。
而他慢慢坐直了身子,捂著嘴的手在幾聲咳嗽之後也終於放了下來,露出了唇邊那一抹笑容。
全無落寞與鬱郁不得志。
就在那掌心裡,一小團火焰正在閃爍著灰色的光芒,一眼望過去的時候,卻彷彿能被那火光燎到心底,再堅實的枷鎖都攔不住它一探究竟。
能夠直通幽冥的鬼火,到底是不同尋常。
聽著上面傳來的動靜,姜西渡將那火苗彈在指尖,然後輕輕一甩,便將其甩在了懷中那個精巧的玉淨瓶裡。
這瓶子便是姜引第一次主動來與他說話時,送給他的寶物之一,這火焰被裝到裡面之後,就算是大道君也無法察覺其所在。
做完這一切,他靜靜的坐在那裡等著第一個下來的人。
不出意料,第一個尋到此處的是心急的住墨。對方一見了他便扯住了他的衣衫,語氣不善,“那靈鷲燈到底是怎樣碎的我不管,裡面的燈頭兒呢?”
“難不成四師兄從未教導過你敬重尊長嗎?”始終垂著眸子的姜西渡這時才抬起頭來,他慢慢將手搭在住墨扯著他的那隻胳膊上,然後揚了揚唇角,“你以為你這是在與誰說話?”
住墨怕是永遠都忘不掉這一日姜西渡臉上那可怖的神情,明明從始至終都掛著笑容,可那眼神中的陰冷卻讓人如墜冰窖。
“住墨他是怎麼了?”緊接著趕來的師兄弟們指了指地上那不省人事的少年人。
“仍是與我鬥氣,可惜太心急了一些,反倒傷到自己。”姜西渡也跟著師兄們嘆了幾聲氣。
人人都知道這麒麟崖底十分兇險,一不小心便會落入險境。
怪不得別人啊……
誰也沒有生疑,盤問了一遍靈鷲燈那事的經過之後,大家便匆匆離開,趕去尋找逃走的大師姐。
而被獨自拋在這崖底的姜西渡也未多言,只是露出了一個略顯落寞的神情,然後又笑著坐回到住墨身邊,“你問我怎麼不和老師一起下山?”
頓了頓,他自對方身上拿出了那把五火七禽扇,一面看著那扇上的符印,一面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會去呢,從未想過的事情,怎麼會去做。”
☆、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玉京金闕(7)
“打碎燃燈道人伴生寶物靈鷲燈,叛出師門,打傷西渡神君。”
這是對方給出的罪名。
而在見到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之後,華鳶幾乎是瞬間便改了主意。他用攬在引商腰際的手輕輕拍了她一下,待引商抬眸看向他,四目相對時,他的眼神向長安城的方向斜了斜。
引商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這要緊關頭,她甚至顧不上去多看那些追兵兩眼,等到他再次用手在她腰上一推,她便轉身朝著長安城的方向跑了回去。
一路狂奔,無論身後傳來怎樣的聲響,她都沒有再回過頭。
這時候她只能相信身後的那個人,既然他讓她再回長安城去,自然也是有信心為她抵擋這一切。
途中,有幾次她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那兵刃相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敢再回頭去看。直到快要跑到城門時,看到夜色夜深無法再進城,她總算是拿出了管梨曾送給她的法寶之一——一把鐵傘。
這把傘拿起來極重,撐開之後卻輕盈得出奇。華鳶曾交代過,說這些寶物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輕易拿出來。而眼下她都已經命懸一線了,現在不拿出來何時拿?
她避開路人撐開了它時,剛巧趕上追兵將至。這些追來的人都還是少年模樣,看起來實在是不如那些被華鳶纏住的人穩重。當他們看到她手中的這把鐵傘時,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放下了手裡的兵刃,都在躊躇著還要不要上前。
華鳶曾說過,這一百零八件寶物原本不是管梨的東西,後來才落到了他的手裡,整個四海八荒無人不知這是屬於他的,而對方那些本事也是一看便知。
那時的引商還不知道他這話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