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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底是怎麼當得?是誰教你有敵在前還視而不見?”

他本以為就算與那柳樹相隔不近的自己來不及反應,站在柳樹邊上的趙漓也足以應付那名賊人了,可卻怎麼也沒想到趙漓竟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賊人側身而過還無動於衷。

金吾衛郎將就是這樣當差的?傳出去都會笑掉大牙。

只是被他訓了一通的趙漓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仔細琢磨了片刻也沒想通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賊人?什麼賊人?剛剛哪有賊人逃走?”

“就在你身側跑過去的,你莫不是要與我說你眼瞎了?”謝十一的語氣裡已帶了幾分慍怒。

“就算眼瞎了,我也不至於聾了。”趙漓的神情更是莫名其妙,“十一哥,你是不是巡街時撞了什麼東西,眼花怎麼還連帶著耳朵?我連你呼氣都聽得一清二楚,剛剛哪有什麼響聲。”

相識幾年,趙漓從不是強詞奪理之人,也不至於死不認錯,謝十一抬眸時瞥見對方仍是一臉納悶的神情,便也住了嘴,徑自走至那柳樹邊準備好好檢視一番。可這一看,卻看到了樹後被燒焦了的一段樹幹,倒似是被烈火噴在上面所致。

*

火焰灼燒咽喉的感覺還沒有散去。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跑在朱雀大街上,如同被什麼追趕著似的,他只是一味奔跑著,漫無目的,也全不在意周圍的事物。金吾衛的將軍們策馬在街道兩旁跑過,而他穿梭在他們之間,兩隻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不時發出幾聲“嗚嗚咽咽”的叫聲,嗓音是異於常人的尖細,像是用針刺破長空。

沒人能夠聽到他的哀嚎,也沒人看得見他飛快穿過人群的身影,不時有馬匹對著他發出“嘶嘶”聲響,揚起馬蹄想要追趕上去,但也很快便被馬上計程車兵勒住韁繩。

他就這樣一路跑出了長安城,夜空之中明月如鉤,郊外的荒地之中隱隱透出一點光亮來,那是不遠處的道觀掛起了燭燈。

腹內抽搐似的翻騰著酸水,空虛之感讓凸起的肚子一縮一縮的,他本能的蹙鼻,將遠處傳來的些許柴火味道盡皆吸進鼻間,這是人間煙火的滋味,已經許久沒有聞到。

靜謐的夜色下,那煙塵飄出十幾丈不止,這誘人的香味引著那人一路循著味道奔了過去,腹中的飢渴讓抽搐更是激烈,尖細的嗓子卻流不出口水來,他只能將掐著咽喉的手越收越緊,幾乎將脖子擰成了麻繩粗細,這讓原本就支撐不起身體的雙腿更是彎了一彎,最後不得不跪在地上匍匐著潛行。

地上的雜草無人修建,幾乎掩住了他的身形,當他終於爬出草叢暴露在月色下的時候,火焰灼燒肉皮的“滋滋”聲與木柴的“噼啪”之響混雜在一處,敲打著他的胃腹。

坐在那火堆前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的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木棍上穿著已經看不清形狀的一長串東西,只能從飄出的味道依稀判斷出那大概是肉,而他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只是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手裡的食物,不時“吸溜”一下快要流出的口水,然後不等那肉烤熟便大口咬了下去。

餓……餓……真的好餓……如此單調的詞句縈繞在腦際,反反覆覆驅之不散。

趴在地上的那個身影不斷的砸著嘴,幾乎要咬破自己的唇齒,掐著喉嚨的手一收一緊,最後吐出了兩個字,“給我!!”

聽到那聲尖叫的時候,引商著實是嚇了一跳,手上顫了一顫,幾乎把剛剛烤好的蛇肉丟到火裡去,而等到扭過頭四處觀望的時候,這才瞥見了不遠處的那個身影。

那人雖是趴在地上的,也不難看出身形矮小,上身不著寸縷,背脊的骨頭幾乎全部凸了出來,腹部卻高高鼓起,如同懷胎十月的孕婦。他拼命的掐著自己的咽喉,不停的對她發出那些根本難以分辨的尖叫聲。引商固然是聽不懂對方在喊叫些什麼,但是不難看出那人目光如蛇信子一般緊緊纏在她的手上,他盯準了她手裡的那串蛇肉,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引商本能的將那串剛剛烤好的蛇肉護在身後,然後小心翼翼的向後挪動著步子,那趴在地上的人已經掙扎著站起身想向她撲來,明月之下,那人的身影投在地上,卻分明是沒有影子的。

在這太平盛世,遇到這等餓鬼倒是間稀罕事。

那餓死鬼仍在不斷接近,她也不動聲色的加快了腳步向後挪著,堪堪要走出這火光的範圍時,柴火堆裡又是一聲“噼啪”之響,這就像是一個暗示,讓那餓鬼突然竄起朝著她猛撲過來,引商終是扭頭便跑。

道觀就在前方不遠處,她用了雙手護住那串蛇肉,跑到半途還憂心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