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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泥石流

三人組氣急,蠶寶寶還沒起來,趴在地上猛烈錘擊著地面,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響,嚇得小屈平偷偷尋個機會便溜走了。

屈平的臉色經過之前幾次打擊,此刻居然可以黃了又綠,綠了又藍,藍了再紫,他的牙齒咬得咔咔作響,卻什麼也做不了。他知道,如果在這個時空殺死了秋草,很可能秋草會在所有的時空消失,若是沒了她,林霖的時間線會如何發展,他或許不會加入特生司,不會學習法術,也不會成為現在的那個林霖。

屈平不想冒險,只是恨恨地說:“我就不信你能永遠藏在這個時空,等你回到一九年,我定要你償還。”

他看了一眼口袋裡不停響動的手機,帶著二鬼離開了。

秋草驚魂未定地看著三人離去的方向,確認他們都真的消失在視野中,才大口喘出一口氣,剛才那一瞬間,屈平看她的眼神,簡直讓她懷疑自己會被開膛破肚,不過不知為什麼,屈平似乎不願意在這個時空中傷害她,也正是因此,她冒險一試,沒想到竟能成功。

她慌忙拉開自己的外衣,抖落下一顆黑色藥丸,長舒一口氣。

方才她吞下的,只是臨行前姚訛給的糖豆,據說可以提神醒腦,生津止渴,沒想到和屈平所製藥丸的外表一模一樣,竟然還派上了大用。

臨近傍晚,憋了許久的一場大雨,終於,下了起來,秋草戴上外套的兜帽,匆匆跟著跟著屈平的方向離開。

在牆角確認屈平真的已經走了,看來他似乎有什麼要緊事情,秋草看一眼手機中某個地址,也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

雨越下越大,狂風暴雨過些著掉落的葉片襲向路上還殘留的幾個行人,似乎要把他們都趕走,獨享自己的天下。這下,可苦了秋草,彌勒給她準備的小包裹裡面,當然沒有雨傘,何況這樣的天氣,估計就算打上一把傘,也分分鐘要被風力給揉碎。

秋草的衣服早已經溼透,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風一吹更加寒冷,不過她好像沒什麼感覺,一路努力在風暴中辨別著方向,幸好這一邊的主線道路變化並不大,勉勉強強還能找到幾個孤獨的小路牌。

距離城市漸遠,路燈也漸漸變成一樣奢侈品,她開啟自己的手電,路上無人,她便放了那些螢火出來照明。

前面需要經過一座小山包,蓉市周圍多山,此處連綿起伏,小山包便是在西山的一條延長線上,可惜九五年時還沒有建成公路,只好徒手爬過去。

秋草本想著山倒也不高,估計不會太難,哪裡知道,雨水沖刷著泥土,況且那時候人們的環保意識還不強,山上良木被人當做木材砍了許多。夏季多雨,一層一層沖刷下來,泥巴地的道路十分難走,幾乎是走三步滑一步。秋草便在山間極為滑稽的行走著,黑夜中,加之大雨,她的視線有限,只好憑著雙手四處摸索,努力前行,心中卻燃著那一團小小的火苗,從未被暴雨侵襲,卻越發明亮。

視覺受限時,人的其他感官反而會被放大。秋草於黑暗中走了大半,隱約聽見轟隆隆的聲音。

是遠處的雨聲?

是動物的嘶吼?

似乎都不像,那聲音沉悶得令人難受,彷彿把什麼東西蒙在塑膠布內敲擊,而且並沒有節奏,持續不斷地,越來越大。

秋草一抹前額沾染的汗水和雨水的混合物,仰頭看一下天空,豆大的雨點已經下了幾個小時,腳下泥土又是一次塌陷,她站穩腳跟,突然,一個閃電照亮半邊天空,秋草握緊手中帶有避雷效果的卻邪手電筒,就看見對面山邊,一道渾濁的液體汩汩留下來。

糟糕!

她終於知道那種聲音意味著什麼,是山洪爆發!

下了一季的大雨,山體終於支撐不住,秋草也向著山頂猛衝,雖然她或許能抵抗住山洪,卻不願意冒這險,畢竟,肩上還擔著重任。

調動法術在樹梢間飛躍,彷彿一個絕世輕功高手,可惜,這個高手灰頭土臉,從兜帽到褲腳全部溼透,還不住往下滴著水。髮絲溼漉漉,看起來整個人好像剛從水裡撈起來。腳下一雙白鞋裡頭全是水不說,外頭也被黃泥染了個顏色,看起來髒兮兮的。

站在山頂,看見山的另一個側面已然成了洶湧之勢,泥漿一般的洪水傾倒在深谷,夾雜著碎石與樹木的遺體,一路上勢如破竹,沿途有個孤零零的小白房子,也被它瞬間吞沒,秋草看得心裡一緊,惟願裡頭沒有住人。

秋草來到地址上所寫的那個小小村莊,已經是半夜,天才知道她到底如何千辛萬苦地過來,幾戶人家果不其然都關著門,這種壞天氣,還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