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遍劇本,林霖這個臉盲重度患者終於把劇中人給認全了,愛說愛笑的標準校園美女花如雪,飾演主角雪穗,或許是因為做了校學生幹部的關係,待人接物十分老道的辛雅南飾演男主亮司,學生自己對於劇情做了刪改,因此,林霖和文茵飾演私家偵探二人組,和花如雪關係很好的那個名叫袁朗的男生飾演雪穗的第一任丈夫,富二代何其光則飾演追查此案的老警察,其他配角戲份則是由道具組同學或者指導老師沈雨欣,葉青客串。
下午兩點開演,中午還有些時間,黎昕跑過來拉著林霖去吃飯逛街。
說是逛街,其實就是學生們自己為了社團節而擺出的小攤,一小個一小個,如糯米糰子擠擠密密在平日裡還算寬闊的銀杏大道,左側是依次排開的三棟教學樓,右側則是圖書館與室內體育館。道如其名,幾棵高大的銀杏停在路旁,可惜此時不當季,不過秋日黃燦燦的一片景象,林霖到現在還記得。
不同於往日,今次的大道特別喧囂,林霖剛剛路過一個售賣冰淇淋的攤點,攤主是個女孩,穿著粉色,綴著絲帶的衣服,頭上戴著一對貓耳朵裝飾髮夾,看起來倒是很像個大號的粉嫩冰淇淋,黎昕買了兩個蛋筒,分一個塞給他。
“你們這些老師真是愜意。”林霖見黎昕吃了一大口冰淇淋,舒服地哈一口熱氣,說道。
“你是沒見過我熬夜到三點改課件批卷子,還有學生不聽話的時候,誒,真是乾著急。”黎昕吐槽,不過畢竟這仍然是個愉快的週末,他繼續說:“不過,我還是挺喜歡當老師的。”
他忽然轉過臉,問道:“你畢業打算幹什麼,繼續跟著屈教授做研究嗎?”
林霖沒說話,他有點希望深入探究一下妖怪們的世界,但是……田媛,陸雙雙,包括秋草,屈教授,讓他有的時候覺得,這樣的工作似乎過於殘酷了,對自己,對敵人,都一樣殘酷。
經過幾個買賣閒置物品的二手攤位,林霖當然對這些學生的東西不感興趣,不過見他們竟然也有些好東西,什麼耳機吉他,老款的手機或者播放器,忍不住笑著看兩眼。
“這個不錯啊,我一直沒有收集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
林霖偏頭望過去,隔了幾個攤點,有個帶著耳機的男生正彎腰從地上拿起一個徽章。
攤主是兩個男孩,其中一個長了痘痘的回答:“這個已經絕版了,賣二十。”
另一個馬上揮手止住,笑嘻嘻回道:“南哥既然想要,送你就是了,也不值幾個錢。”
正是辛雅南,他笑了笑,扔出二十在攤位上,拿走徽章:“那倒不用,我也不白要。”走時,卻深深看了痘痘男一眼。
“為了二十塊錢,得罪他幹嘛。”攤主乙見人走遠,低頭數落痘痘男。
轉了個彎,卻發現何其光和幾個男生窩在圖書館側牆根下,正往他們手裡發錢。
花如雪走過去問道:“怎麼,勞動你何大少爺親自來做宣傳發演出票啊?”
何其光冷哼一聲:“要不是盧繪摔了,怎麼會輪到我,不過也算了,反正就是幾百塊錢的事情,我出錢,他們出力,票也就發出去了。”
“對啊,明明是她寫的劇本,自己倒是逃了。”花如雪也說。
林霖隔得遠,聽得不清楚,正好黎昕又看那邊有社團跳街舞,被吸引過去,林霖聽這一段話很是不解,雖然不明白,卻總覺得這些學生有點怪怪的,或許,他們真的不像林霖所以為那樣幼稚吧。
下午終於開演,花如雪一段獨白,總算是念出幾分清麗的感覺。
“我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藉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白天。我從未擁有過太陽,所以也不怕失去。”
雖然只是幾個十來歲的孩子在演繹,可是,看著兩位主角一路坎坷行來,他們狠辣,決絕,卻又可憐,殺死自己充滿罪惡的親生父母,再為了達到目的,為了“手牽手走在太陽下”,他們殺傷,欺騙,冷漠,自私,卻又像黑暗中開的最最罪惡又美麗的花朵。
林霖聽著那些曾經震動自己的臺詞一句一句上演,忽然覺得極冷,他站在側臺候場,悄悄掀開一點幕布朝著臺下望去,人不算太多,而且,可以很明顯看出一大部分是衝著花如雪來的,每當其他人上臺時,這一撮人明顯開始不再關注舞臺,聊天或是玩手機,當然,也有認真觀戲的,想來,選擇這本名小說改編舞臺劇,其實也是某種吸引人氣的做法,無可厚非,劇院之外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