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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云溪湖變遷

夏季來臨,空氣中的寒意在逐漸消散,人們終於捱過了蓉市刺寒入骨的綿綿陰雨,迎來難得的晴好天氣。這天是週六,下午在實驗室泡到三四點的林霖本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的祖訓,決心去云溪湖畔來一次慢跑。

“去哪兒啊,林霖。”

他剛剛開始收拾書包,坐在對面的同學方西青探出一個腦袋問道。這位同學似乎非常無聊,正在揉搓著筆記本上撕下的小紙團,桌上已經零零碎碎撒了許多,林霖不想再看他浪費紙資源的無恥行徑,回答:“去湖邊跑步,你怎麼這麼閒?”

方西青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下子站起來,血淚控訴:“選修課要交一篇小論文,我抓破腦袋也寫不出啊啊啊啊。”

林霖看他頭髮給揉的稀散,平時每天十五分鐘電吹風做出的瀟灑造型蕩然無存,只好說:“誰叫你選那種不好過的選修課,要不然……”他向著門口一揚頭:“一起去跑個步,放鬆一下。”

“誒?”方西青伸出右手,緩緩繞了一週,最後停留在自己的微微有點胡茬的下巴之下,他非常裝樣地摸摸下巴說:“這個可以有,長跑可以促進人體分泌多巴胺和內啡肽,說不定跑完我的論文就能水到渠成咯。”

“你就異想天開吧。”林霖瞥他一眼,說:“還不是想去湖邊看看美女,小心你的醋罈子女朋友。”

“嘿嘿,我是那種人嗎。”

兩個人說說笑笑回了宿舍,林霖找出一條灰色運動長褲,上衣不用換,風風火火就鎖好門去找方西青,哪知這個麻煩貨,說是新購置了一套速幹健身衣,非得全換上,還正在穿一雙紅出天際的運動鞋。

“大哥,你平常都不怎麼鍛鍊的啊,這會兒弄這麼形式幹嘛?”林霖冷眼旁觀他繫鞋帶。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方西青笑嘻嘻甩出一句大道理。

“說人話。”

“是我女朋友逼我買的,她還說我缺乏鍛鍊,一年感冒十幾次,次次傳染給她。”方西青做出一副苦瓜臉說:“大神帶帶我,我看你這幾個月鍛鍊次數明顯增加啊,還老和上次那個女警察一起,是不是你倆在一起了,她還特訓你?”

林霖聽他話越說越不對,做出個停止的手勢:“打住,你到底還想不想去跑步?”

方西青乖乖閉嘴,和林霖走出宿舍,林霖止住了別人的嘴,卻停不下自己的回憶。秋草挺身為他擋住狐妖的重重一擊,秋草故意派各路妖怪來捉弄他,秋草穿著毛毛領的白色羽絨服墩墩可愛地跑向他,秋草……

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總覺得秋草與他並不在一個世界,他甚至懷疑這個女孩是否擁有常人那種五味俱全的情感,可能她根本不懂得愛情,可能她不打算談論愛情,林霖覺得不能用一個普通的女生的標準來審視她。就這樣吧,就這樣也好,兩人穿梭於異類與普通人的世界,能與她並肩作戰,就挺好的。

“喂!”

方西青在林霖耳邊大喊,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云溪湖邊。林霖有次去派出所找秋草,結果剛好她臨時出門,苗所笑吟吟地接待了他。那時天氣尚寒,他與苗所一起坐在傳達室藉著白叔升起的一盆炭火暖手。所裡空調製熱效果不太好,苗所也喜歡坐在門口與白叔聊天,因此時常過來採用這種老舊的方法取暖。

“你是秋草的同學吧,她之前提起過。冷不冷,要不要在坐裡面一點。”苗所果然十分和藹,那個叫什麼,對待敵人如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對待戰友如春風一樣溫暖。

林霖笑著把椅子往裡挪了挪,問道:“秋草也很尊敬您的,您好像是在這兒工作好多年了吧?”

“是啊,得有快二十年了吧,”苗所伸手撫去眼前飄過的一片菸灰,又看著白叔說:“不過咱們整個所裡資歷最老的可是老白了啊。”

“苗所你又取笑我,”白叔用鐵鉗緩緩地撥動炭火,裡面隱隱有些東西,他說:“不過這裡變化也挺大的,云溪湖最開始就是個小水泡子,旁邊都是黃泥巴地。”

“那我倒沒見過,”苗所盯著白叔火鉗撥弄來撥弄去,有些出神地說:“我印象中,它就是個臭水溝。”

“臭水溝?”林霖想不到苗所心中的云溪湖居然還有過這樣的面貌。

“云溪湖在大學附近,大學擴招以後,帶來了大量的生源。”苗所頓了頓,接過白叔從炭爐中夾出來的一枚黑黑的東西,他伸手拍了拍灰塵,遞給林霖。

林霖疑惑地接過,觸手感覺軟趴趴的,他稍一用力,將這玩意兒掰開,內裡黃金般的內瓤綿密芬芳,一股衝上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