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想著,二人走進了地下停車場,阿迪按了一下車鑰匙,附近一輛黑車燈光閃亮著回應她。
“我正好有事要去一趟五教,要不要一起?”她走過去拉開車門,回頭問林霖。
林霖正苦苦思索找不到頭緒,見有車蹭便從善如流,想著去五教打聽打聽說不定會有什麼可靠線索,也開啟車門鑽了進去,車內很乾淨,皮質的座椅氤氳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蘭花香氣,想來是噴了香水。阿迪發動了車,熟練地開出停車場。沒想到她開車速度極快,在學校裡左拐右拐,如入無人之境,雖然五教與圖書館同在一個校區不算太遠,可林霖也感覺屁股還沒有坐熱,車就已經穩穩地停在了五教門外的小道上。林霖想起了李叔,揶揄問道:“該不會,進你們特生司都是要考車技的吧?”
阿迪當然懶得理會他,先下了車,從後座拿出一疊材料不知準備送到五教哪個實驗室。林霖也跳下車,和她一起進去,上了樓梯左拐進了一間實驗室。一位中年人正在和一位老者談話,林霖認出老者正是屈教授,他上前打了招呼,屈教授呵呵笑道:“小林啊,這是我兒子屈嚴,在國外結婚定居了,”說著瞄他一眼,道:“好不容易才回來看我們一眼。”
屈嚴微笑抗議道:“我們哪兒敢哪,明明是您比較忙,也總不在學校裡。”又對著林霖溫和地說:“您好,你是這兒學生吧?我也是個當老師的,你可以叫我屈老師。”
“屈老師好!”林霖挺喜歡這個和善的男人,他一出現,平日裡有點嚴肅的屈教授也軟和了下來。
聊了一會兒,屈老師說要去接一下女兒離開了。這時,一直站在門後毫無存在感的阿迪才走了進來,交給屈教授那疊資料,說:“上次您要我收集的資料。”
屈教授翻開看了看,很是高興:“太感謝了,這樣一來,我們對於妖怪基因突變的研究就獲得進一步的突破了。”
林霖知道最近屈教授最主要的課題研究出現了瓶頸,多虧多聞貢獻的一點血液,才讓他們小組得到了非常完美的突變體標本可以進行研究。他不僅感慨時代進步了,不僅人類要感謝民主的程序,連妖怪也能獲得自己應有的權利。而且世人對於異類的眼光也逐漸不再那樣排斥,更加包容和接受不同人擁有的不同特質。想一想在計算機之父圖靈所在的那個時代,同性戀還被認為是一種精神疾病,而今許多地區都承認了同性婚姻的合法化。還有女性平權的道路也是,一路走來,多少女人得到了自主選擇生活,選擇婚姻的能力。
如今妖怪的權利也受到保障,否則想象多聞和姚訛被捆在實驗臺上的情景,林霖不禁毛骨悚然,特生司下轄的妖怪們願意盡力提供幫助,想來也是這種尊重所換來的吧。
屈教授翻看完資料,又投入到了他的工作當中,科學研究這種解謎一般的過程想必沒有一個真正熱愛科研的人會拒絕,好像一副拼圖,堪堪得到完美的畫面,又像一個蒙著面紗風情萬種的少數民族姑娘,嬌羞地只待人揭下她的面紗。
林霖不欲再去打擾,和阿笛一起在走廊上行著。他想起自己的來意,問:“阿迪姐,您覺得這個偷書賊會是個什麼妖怪呢?”
阿迪嚴肅地說:“它偷的東西沒有共性,又時常用出沒於各棟教學樓,這邊我們的人很多。可是根據最近的報告,並沒有什麼陌生妖怪被目擊到。”
“那它會不會是變成人形了,像多聞那樣,所以沒有被發現。”
“應該不至於,它盜書時體型不能太大,否則易被發現。若是變成人形去偷,也很容易被學生髮覺。畢竟同上一堂課的學生還是都認識的。”
“也是,看被偷的書,應該都是同專業同學才會一起上的專業課或者公共課。那你的意思是……”
不是陌生妖怪,也排除幻化成人型偷竊,林霖好像突然有點明白了阿笛繞來繞去到底是想說什麼,她正準備答話,突然又閉了口,林霖正不知道她為何緘默,後背給人拍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