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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麗麗飯館

還沒步出分局,手機就響了,又是苗所。

“云溪湖附近有人中毒身亡,你能不能直接過去一下?”這邊才查清楚,自己的轄區又有案件了,真的是多事之秋嗎?董棲山他們也要過去,秋草便沒有找李叔幫忙,搭了個便車。

十一月的湖邊楓葉已落得滿地,沿湖路上石板微微有些潮溼,秋草遠遠地就看到有一條警戒線被拉起,和董棲山他們走進去。警戒線的中心斜斜躺著一個年紀略長的女性,身著一件長款的黑色薄羽絨服。她頭髮有點乾枯泛白,頭歪歪垂在胸前,兩隻手握著拳頭,卻全無生機。秋草偏過頭去看她的面容,不太自然,甚至可以說有點猙獰,女人嘴角殘留著一點點白沫,衣服的前襟上還有類似嘔吐物的痕跡,身旁的草地上也有疑似她的嘔吐物。

董棲山已經上前做完檢查了,初步推斷也符合苗所所說的中毒身亡。那麼,毒從哪裡來呢?正打算去調取監控,幾聲犬吠讓人忍不住回望,原來是分局的警犬阿旺,它聞了聞死者的衣角,又抬頭在空氣中嗅嗅,跑幾步聞一下,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個飯店的門口,它似乎很是得意,大聲吠叫起來。

秋草跟過去看,原來是麗麗飯館。她走進去時想,若是天狗有天也能如此訓練有素就好了。

云溪湖轄區的麗麗飯館小巧而精緻,就建在湖畔,從內部裝修看得出老闆頗費了一番心思,古色古香的隔斷,櫃檯陳設著精巧的陶瓷小件,燈光微微調暗,設有多個臨湖的包廂,茶香氤氳間杯盞交錯的聲音極有情調。秋草出示證件,仔細詢問服務員死者的衣著,很快便確定她在半個小時以前的確在此處用餐。

“那您記得和她吃飯的是什麼人嗎?”

“沒什麼印象誒。”領班皺著眉頭回憶道。

“是那個穿黑色羽絨服的人嗎?”一個在拖地的小哥好像知道點什麼。

“是啊,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的女人。”秋草期待得看著他,突然發現這人很眼熟。

“啊!你是那天……”

“您好,我是這片派出所的警察。”秋草連忙打斷,她有點惱火地發現這人竟然是杜江,當然不能讓他說出什麼,她瞪了杜江一眼,又說:“你怎麼在這裡?”

“啊?我?哦我今天沒課,過來兼職服務員的。”杜江今天難得梳理好了一頭亂髮,沒戴眼鏡,其實他五官長得不難看,又有身高優勢,來當個服務員倒也合適。

“好吧,說一下你瞭解的情況。”

“哦哦,警官,她是不是惹什麼事情了,我就覺得她倆有點奇怪,特別關注了一下。”杜江摸著下巴邊回憶邊說:“說是朋友吧,說話又很生疏。說是商務吧,感覺又沒有聊什麼生意。”

“她倆?”秋草真是服了杜江這種說話沒頭沒尾的風格。

“對啊,等她吃飯的是個年輕姐姐,長得倒是挺漂亮的,不過不是我喜歡的型別,我覺得吧,有點太妖豔了,我還是喜歡……”

秋草抓狂,之前怎麼沒發覺他是個話嘮啊,難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她咬著牙說:“沒人想知道你喜歡什麼型別,說重點!”

“誒呀你這麼暴躁幹什麼,我剛才說道哪裡了?”杜江彷彿只有魚的七秒記憶,秋草正想爆發,他忽然識時務者為俊傑,又說:“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上菜的時候聽了兩耳朵,那內容,真是令人浮想聯翩。”

“我聽到那個阿姨說‘差不多就夠了,男人和錢你都想要,沒那麼好的事情。’,然後年輕姐姐說‘他愛的是我,他的一切當然應該是我的。’”

“我聽了以後當時就腦補出一出手撕小三的狗血戲碼,後來她們怎麼了,那個阿姨是不是打了小三一頓?”

“不是……那個女人死了。”秋草冷冰冰澆熄他的熱情,杜江呆住了。

秋草和雲仔思索了片刻,覺得年輕女子若是在麗麗飯館才與死者會面,那麼在此下毒的可能性極高。他們一面通知技術員取樣做毒物檢測,一面快速抓捕嫌疑者。分局速度極快,行動不久便打來電話稱已經抓獲嫌疑人,名叫盧麗麗,二十三歲,從她身上也找到了鼠藥的殘留,這個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女子在完整的各類證據面前被擊潰,她在審訊室大哭,後悔自己不滿足,還想獲得男人的全部財產,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秋草聽多了這樣的後悔,斯人已逝,後悔又怎樣呢?

她想起帶著杜江經過被抬上車的死者時,杜江重複自己聽到的那句話:孩子,媽媽先走了,你要好好的。

是啊,母親因為父親的放縱和財富而輾轉惹來殺身之禍,他們的孩子以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