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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清葵訥訥。“夫人說得有理。”

她從小便被定為歡喜宗的傳人,師父和自己的孃親談到她未來的夫君,總是說一切都隨她高興就好,只要她喜歡,哪怕用什麼手段也好,都會讓她得到。

在這樣的教育之下,清葵未養成個驕橫跋扈的性子,倒也算是難得。

孃親也好,師父也好,都沒有跟她說過這樣的話。聽著新鮮有趣的同時,她心裡也有些說不出的融動。

“所以——後來您就嫁給寨主了?”

鄔夫人點點頭。“嫁給他之後的第二年,我便生下了一個孩子。”

“就是小天?”

鄔夫人微笑著,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那是我和阿浪的第一個孩子。我們都疼他像心頭肉一般。誰知道他長到四歲的時候,發了一場天花,夭折了。”

清葵怔愣。

鄔夫人的眼眶微紅,神情卻依然豁達爽朗。“也是在那一年,我們在天女河裡救起了小天。”

清葵更驚訝,隨即也覺得正在情理之中。

“當時他的年紀跟我們死去的孩子相仿。他醒了之後,只說自己姓鬱,其它的卻什麼都記不清了。”鄔夫人已陷入自己的回憶中。“我和阿浪都覺得他便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孩子,便將他收留了下來,視如己出。因為他自天女河中來,我們便給他取名為‘天’。十月十五,正是我們在天女河中發現他的日子。”

“後來我生了場病,大夫說我已不能再生兒育女。”她喟嘆一聲。“我們也沒有多難過,索性就一心一意地撫養小天。”

清葵恍然。“竟然是這樣。”所以他說自己隨娘姓,不是指鄔夫人,是指本來的孃親麼?也不對啊,他不是不記得了,怎麼還記得自己的孃親姓鬱?她頓時有些疑惑。

鄔夫人轉頭望著她。“清水,有道是有緣千里亦可會。小天他本不屬於這兒,你也一樣。但你們卻在這兒遇見,難得他也喜歡你。”

“他?喜歡我?!”清葵愕然。“不不,夫人,你弄錯了罷?他巴不得把我撂到天邊兒去。”

鄔夫人笑得很開心。“要不是他喜歡你,你以為你能留在他身邊麼?從前那些姑娘,哪個不是幾日便送下了山去,只有你能留在他身邊。”

清葵很窘。他留她,不過是懷疑她有什麼企圖罷了。當然,這話不好對鄔夫人說。

“你呢?喜歡他麼?”鄔夫人眨眨眼。

清葵睜大了眼。“我?我——沒想那麼多。”

“那就想想。”鄔夫人舒了一口氣。“對了,剛剛說到禮物,你不如送他些能貼身帶的東西。”

“貼身帶的?”清葵煩惱地鼓了腮幫子。

“對,最好還是親手做的。”鄔夫人擠擠眼。“比如荷包啊,腰帶啊什麼的。這樣,他只要一看著就會想到你,豈不很好?”

清葵扭捏半天才說了實話。“可是——我不會繡——”

“這有什麼難的,有我教你!”鄔夫人豪氣干雲。

清葵捧著裝滿糖栗子的大瓷碗回到房裡,順道找了火摺子點上了燭臺。

“才回來?”

鬱天拿了一本書在窗臺下頭看,抬頭瞥了她一眼。“怎麼這麼晚?”

“我在廚房做糖栗子。”她朝他招招手。“過來嚐嚐。”

“不用了。”鬱天皺皺眉,很不屑的樣子。“這種甜得膩人的東西,只有女孩子才喜歡。”

“是麼?”她把燭臺移到他面前。“天色都暗了,你還在看書?怎麼也不點燈?”

鬱天挑眉。“我不用點燈,也看得清楚。”

清葵嗤笑一聲。“你莫非是生了雙狼眼,能在夜裡視物?”

鬱天不置可否,依然低了頭去看書。

半響,她也不語,只坐在他身旁瞧著。

他卻忍不住了。“你看著我做什麼?”

“你這一本《大夏開國志》,看了幾日了,為何還停在這一頁?”

鬱天瞪著她,墨眸微動。“你難道沒別的事可做了?”

清葵攤了攤手,把那一大碗糖栗子移過來,推倒他手邊。“吃幾個罷,還熱著。”

“不吃。”

“這裡頭放了桂花蜜。”

“……不要。”

“真不要?”清葵忽然起身,湊過去一把按在他的書上。

他抬眼,薄怒。

“愛吃甜的,這不丟人。”她認認真真地對他說著。

他的慍怒瞬間收了去,又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