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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第74章 以人為鏡白駒過隙

第七十四章以人為鏡白駒過隙

走到近處;阿月發現不但他沒打傘;連書船也沒關上小門。本來這船就是為了給他平日看書用的,因此船篷外特地造了兩扇結實不透風的木門;下雨時關上;雨水也拍不進裡頭。這會卻敞開了;阿月只瞧了一眼;外頭的書都溼了大半。

連視如性命的書都不要了,阿月知道他心情真的不好。繞到前頭;許是坐在雨裡很久的緣故,臉已經凍的鐵青;她撐傘遮了他大半:“陸哥哥,外頭冷,我們進去吧。”

陸澤微微抬眼看看她:“阿月進去吧。”

說話間;雨勢更大。起了風,雨珠亂飛,撲入書船中。阿月忙把傘往他懷裡塞,爬上船將小門關上,關完前後兩頭,再回來那傘卻垂落池中。她愣了愣,不敢過去拿。

自從在宮裡差點被溺死,她就不喜歡水,更不敢去撈池子裡的東西。沒有可信的人在身邊,她連池子都不願去。

陸澤不聞阿月出聲,忽然想起她不敢涉水。回頭看去,人卻還蹲在船板上愣神盯著那被夾在荷葉中的傘。他緩緩起身,直接下水拿了傘回來,水漫過鞋面,冷的已經沒感覺。他抖落傘上的水,撐她頭頂上,一手捉了阿月的手腕,要領她下來:“快回去。”

“陸哥哥。”阿月反抓了他的袖子,認真道,“陸哥哥,你還小,三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陸澤面上緊繃,好一會才說道:“為什麼你們總是將我當做不懂事的黃口小兒?我自覺並不比有些及冠的人差半分,可為何不給我機會。什麼仍需磨礪,什麼不可擔起重任,根本不可理喻。”

阿月著實意外,她從未見他這樣激動,聲音在雨裡還能聽見滿是生氣和難過,一時不知要說什麼。

陸澤強壓情緒:“父親去聖上那裡通了氣,將我的卷子丟在一旁,連審閱的機會也不給。既然如此,又何必讓我去考,讓我空有抱負。”

阿月急了:“陸哥哥,天生我材必有用,也不是隻有做官這一條路才能實現你的抱負呀,東林叔叔也沒做過官,可是別人說起他,都是很尊敬的模樣。東林叔叔可以,陸哥哥也一定可以。”

話落,卻見他冷冷一笑,這冷笑帶滿了自暴自棄,驀地讓阿月覺得生氣:“當初你不願拜師,說你不要做第四代,你要做第一代,你忘了嗎?陸伯伯是你親爹,他不會害你的,今年不行,下次再考。”

“即便去了,他也會再將我刷下來。”

阿月大聲道:“那我的名字借給你,我的身份借給你。你用我的身份去考,他們就找不到你了。”

陸澤怔松片刻,借名字?真是孩子氣的很。可這樣認真和激動,卻不是糊弄他的。真不知是自己難過還是她難過,話說到後面竟然抹眼淚了:“阿月……”

阿月吸了吸鼻子,甩甩他的手,沒甩開:“陸哥哥應該跟阿月一樣笨,笨點好。陸伯伯對你挺好的,他說你該磨礪,那陸哥哥想過要磨礪什麼沒?”

“想不通。”

“那陸哥哥問了沒?”

陸澤頓了頓:“沒有。”

阿月倒是想通了:“陸哥哥滿心傲氣,才不會低頭問別人這些。”他就是傲氣,高傲的不許別人侵犯他一點自尊心。可是這樣不行,連她的祖父,那個受百姓愛戴,聖上榮寵有加的祖父都對很多人謙虛有禮,連東林先生提起祖父也是敬佩語氣,沒有人是至高無上的,也沒有什麼事都是一帆風順的。

“傲氣……”

陸澤念著這詞,阿月又說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她頭一回覺得背書這樣好用,以後她要好好唸書,才能以理服人。

“阿月的道理總是這樣多。”

“那說服了陸哥哥沒?”

陸澤心裡完全沒有芥蒂並不可能,父親的行事手段對外人果狠,對自己也一樣,甚至更狠心:“父親他難道不怕我一蹶不振麼。”

阿月見他終於平復了心緒,這才笑笑:“跌倒了再爬起來的才是陸哥哥啊。”

陸澤倒是想明白了,這根本也是父親給自己的磨礪,太脆弱的人,也不配做陸家人。他要做大人做的事,父親給他的磨練,其實也是大人的。靜靜看她,問道:“要是爬不起來了呢?”

“那阿月會拉陸哥哥一把。”

陸澤笑笑:“阿月已經拉了我一把。”他抹去她臉上的淚和雨水,“進去吧。”

阿月還是蹲著沒動:“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