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默然了一下。她輕輕伸手入鐵籠,握住了女人的手。
女人只感到一片溫暖觸到手上。黃兒輕輕說道:“很多年以前。有個郡主是位名滿京華的才女,瓊林宴上的進士都比不上她。她嫁人後,相公暴虐成性,經常打她。後來,我教會了她怎麼殺人。她把她相公毒死了,現在過得很好。”
黃兒看著女人漸漸變得全白的眼睛,說道:“我放你們去報仇吧。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女人那妖異的白色眼睛閃過一絲最後的清明,她微笑道:“沒有了,謝謝你。”
七位仙女和織女,同為紡織神。黃兒在天庭時,常為西王母繡鳳袍。此時,她為這些女人們都披上一件白袍,遮住了她們的身軀。
之後,她揚手再打了一個響指。轟隆的炸裂聲中,地窖和鐵籠子下砸坍塌成灰。煙塵飛揚之中,黃兒的髮絲衣袂皆獵獵揚起。她看著那些白衣女人口中發出野獸的“嚯嚯”聲,一個個衝出地窖中。
孟家渡口,河中的妖鬼並不只是張氏一個。還有河中累累的女嬰怨鬼。
河中的妖鬼,聯合著村中所有女人的怨氣,使村中的女人們開始異化。作為人活不下去,那就只有當鬼了。
村中的女人們,雙手變得焦黑。她們扯斷鏈子,搶了菜刀,開始在村中砍殺。
黃兒負起了手,立在雲端處往下注目著。清河村裡堆滿了血肉屍塊,沒有一人倖存。
“怎麼,在這待得高興嗎?”忽然間,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黃兒一回首。卻見渡口那條河上,撐著竹篙的人閒閒玉立,長髮束霜色冠,披著冬日的銀白狐裘,如這滿目泥塵中不該出現的清流。卻是李金吒。
黃兒蹙起眉道:“你來幹什麼?”
金吒道:“這清河村臨近我的祖庭越州。出這等事,會影響我的氣運。”
黃兒面有慍色地道:“你騙誰呢?你又不是楊大哥那樣,被封在灌口常駐的鄉土神。凡間這塊地方能關你什麼事?”
說真的,其實這次金吒也不算真騙她……
以前確實不影響金吒的氣運。但因為最近,殷夫人的遺體剛找出,是會有那麼些影響。
看著清河村的人全都被碎了屍。黃兒驀地反手擲出黃溟劍來。
金吒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卻聽她道:“這些女人被怨氣侵蝕,又殺了這麼多人。她們一生再無任何心願,只有一個報仇。如今仇報了,我只有除掉她們的怨靈,送她們離開這個人世。你呢?你覺得這樣處理,對這些女人重了還是輕了?”
金吒的聲音清涼,無喜無悲:“這樣很公平。一報還一報。天道當是如此。”
這一刻,黃兒是有些感激李金吒的。金吒心裡,萬事都該按著道理來。無論男女,事物在他眼中一視同仁,如此當是真正的仙人。
黃兒揮動雙指,如秋水劃過。空中的黃溟劍如電光劃過,斬破了那些女人的怨靈。黃兒指尖掐訣,一紙符咒壓下,封印了整個染血的清河村。
看著清河村沉入地底。黃兒單薄的身子虛虛一晃,驟然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來。
九重天上,雲霧繚繞的重重宮闕深處。龍吉再次翻開姻緣簿。簿上原本的“延陵氏黃兒、袁樵”幾個大字上,一道深深的紅痕劃掉了“袁樵”二字。
龍吉那常年冰冷的臉上,一瞬間面色大變。她駕起了青鸞直衝向瑤池去。
神仙的姻緣簿,是天地顯化出來的。上面的一字一句,皆是老天爺顯化的,是天命。
改了天規後。黃兒來過三生殿,也看到過姻緣簿上的字。她面上並無懼色,對龍吉緩緩道:“我去會會這個袁樵。若他是個好人,我就嫁了。”黃兒那時,為了徹底走出李金吒的生命,她想,嫁給別人也是可以的。
龍吉聲音涼涼地道:“若袁樵不是好人呢?”
黃兒眉眼彎彎,從容笑道:“那我就只能反了這天命了。”
王母最桀驁不馴的女兒,她不甘心認命……
龍吉把姻緣簿交給了王母。
王母指了那劃在袁樵名字上的紅痕,問道:“這說明什麼?”
龍吉含淚道:“說明黃兒妹妹自己斬斷了姻緣。違抗了天命。要受天罰……”
王母急問道:“可有解救之法?”
龍吉長嘆一聲:“只有一個法子。自斬姻緣之人。將來只有與她成親的夫君,常日為她渡法力,才能化解天罰之苦。”
這次比以前受罰都要重。
以前,比如去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