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奈何,只得也跟著一起去了。
一路上段智興負著雙手,只是跟在琉璃身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讓琉璃反而有芒刺在背的感覺。
半嗔大師是有道高僧,態度不謙不倨,黃藥師倒也不敢造次,恭敬地行了禮,道了謝就走了出來。
外面鹹傑卻是告訴琉璃,讓琉璃與黃藥師先離開這裡。
“此處寺小,各種僧人都來鄙寺做客,貧僧只恐招待不周。”鹹傑不知琉璃已知這些和尚來的意思,只是不想讓琉璃捲入其中,“黃施主家中離此不遠,姑娘既然與他相厚,不如去他府上暫住。若林女俠前來,貧僧定當轉告姑娘的下落便是。”
琉璃想了一下,道:“我與黃大哥的關係,還沒有到這種地步,我想我還是住在貴寺為好——貴寺有這許多大禪師在,我一則可以向各位大師請教,二來我也安全一點,萬一有什麼人上門尋仇,也連累不了黃家。”
鹹傑停了半晌,道:“既如此,姑娘可不要隨意走動,這幾日寺中人物眾多,若是一時衝撞了,反為不妙。”
的確,這幾日寺中來人越來越多,琉璃看在眼裡,心裡也知道他們都是為什麼來的,也就默默地注意著他們,並不張揚。
只是那個璋禪人卻是不知這裡面的許多道道,仍然與各大禪師討論禪道。而且這**人一點也不知道什麼是恭謙和低調,最後居然直說鹹傑大師的禪意為中土之首,把眾禪師給得罪了個遍。
好在眾禪師雖然各自不服,也沒有多跟這個化外之地的倭僧多計較。
黃藥師在從半嗔的房中出來後,琉璃就把他拉到一邊,告訴了他鹹傑大師與這些和尚在俗家弟子上的糾紛。
黃藥師最煩的就是這些世俗之見,當下便道:“怎麼?他們要動武?”
琉璃道:“我想未必。如果能逼鹹傑大師廢了栢庭文的武功,讓鹹傑大師低頭,他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黃藥師一怔,隨即會意——鹹傑大師自大慧禪師死後,已成為天下禪宗之首,這此和尚雖然皆是高僧,只怕心中均有不服之意,所以來此意**挫一挫鹹傑大師的氣勢。
其實當今天下能與鹹傑大師一較短長之人,只有杭州靈隱寺的慧遠禪師罷了。其餘的禪師,要麼就是武功不行,要麼就是禪宗地位不夠高,要麼就是所住持的寺廟不夠大,所以少林寺的方丈根本就沒來——人家看得很透徹,不來蹚這趟混水——只有慧遠禪師,師從圓悟克勤禪師,乃是禪門正宗,與大慧禪師乃是師兄弟,亦其師真傳,且又住持在南宋行在之所的杭州的大寺靈隱寺,也是一位天下聞名的高僧。
第四十六章 慧遠破偈
黃藥師是聰明人,馬上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當即道:“看來這事,得落在慧遠禪師身上。我們今天晚上,就去拜訪慧遠禪師便了。”
琉璃一想不錯,也只有寄望于慧遠禪師息事寧人了!
於是這天晚上,琉璃便與黃藥師一起去拜訪慧遠禪師。
遠遠的還沒到慧遠禪師的禪房,就看見裡面走出兩個僧人來。琉璃眼尖,早看出是江南普渡寺的知覺大師和長安淨影寺的開誠大師,便一拉黃藥師隱了身形躲在一邊。
等二人遠去,黃藥師道:“看來他們之間早有聯絡,我們也不必多費勁啦。”
琉璃一想不錯,既然已經晚來了一步,也沒必要去做什麼無用功了——自己的辯才,可是比不過這些成天靠嘴皮子鬥機鋒的禪師的對手。
無奈之下只得與黃藥師打道回府,卻不想剛走出幾步,忽地一旁伸出一條腿來,把琉璃一絆。
其實以琉璃和黃藥師的武功,一般人別說是絆他們一跤,就是林朝英來,也未必能讓他們吃這個虧。但是這一腳來得悄無聲息,又突如其來,正巧在琉璃和黃藥師一隻腳離地一隻腳剛挨著地的時候伸過來,正好二人都是前力已消,後力不濟的時候,被這一腳結結實實地絆了一下。
黃藥師總算是武功要高出不少,手一拉琉璃,右腳一頓一挫,斜斜地與琉璃飛了出去。
琉璃被那隻腳一絆,卻發現那隻腳上沒有帶什麼內勁,就好像只是伸出來,並不是有意有絆自己一樣,反而是自己一腳踢了上去,感覺踢到了一塊鬆軟的肌肉上——在那一瞬間,琉璃還以為自己把人給踢疼了。
等到和黃藥師站穩了再看,卻發現是一個年輕的和尚,正躲在走廊的拐角處偷酒喝。看他那樣子,已經喝了不少了,睡在地上,一個小酒罈子橫著,卻已經沒有酒灑出來了——看來就是有剩下,也剩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