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
琉璃正在想著,洪七卻道:“別的藥也就罷了,這悲酥清風的解藥,可是臭得緊!”
琉璃聽了也笑道:“正是正是,這解藥也只有西夏這些蠻子能忍受,這麼臭的藥丸,在使用前塞一粒進鼻孔,要是我的話,沒給悲酥清風麻倒,也被這藥丸給燻得暈過去了!”
三人笑罵一陣,又跑了一段路,終於跑回車隊所在的地方,卻遠遠的只見到一片漆黑,一點火光也沒有,只有那幾十輛馬車在昏暗的月光下靜靜地停在那裡。
琉璃正在暗自提防,洪七已經輕聲說了句:“不好!”
琉璃正要問怎麼不好了,嶽綱已經變色道:“有血腥味!”
琉璃愣了一下,正想問是不是之前丐幫眾人留下的,隨即一股讓她作嘔的濃重的血腥味衝進了她的鼻子。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但是琉璃也察覺得,這麼重的血腥味,不是正幫剛才的混亂所造成的那區區幾十人能形成的。
因為車頭那裡的西夏兵主力參戰時,傷亡並不大,只是氣勢上落了下風,兼之陣形被洪七震散了罷了。而那些放哨的兵,一路上過去,也不過死了數十人罷了。
而這些濃重的血腥味,在沒有風的情況下,離著這麼老遠都能直衝頂門,肯定不止是死了這麼多人。
於是三人同時變色,剛剛縱身掠起,卻又按下身形,反而更小心地向那車隊靠近了過去——越是危險,越是要冷靜啊!
等靠近了車尾的最後一輛車時,三人都已經確定,附近一個人也沒有——或者說,一個活人也沒有。洪七和琉璃是從附近沒有呼吸聲上判斷出來的,而嶽綱卻是靠他在戰場上的那種直覺判斷的——雖然這幾年宋金兩國沒有什麼戰鬥,但是宋軍對各地的賊寇還是很著力地在打擊。
其實南宋各地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和佔山為王的草寇,那是比比皆是,這是宋朝的重文輕武和根深蒂固的所造成的,與少數的精英無關。
所以嶽綱對於血腥氣是很敏感的,他第一個衝過去,一把就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只見一車子十來個人,都死在裡面。
嶽綱驚怒交加,一輛輛地相映成趣探過去,只見車裡或多或少都堆著屍體,少則三四具,多則十來具。
前面的幾輛,琉璃和洪七還分別上去,看看有沒有生還者,後面也懶得上去了——實在是覺得不應該有還活著的,因為每具屍體上,都是三四個要害處均中了刀傷或槍傷。
而且都做到這一步了,一定是做得很徹底了,不可能還留個活口下來什麼的。
可憐車隊前面,堆著三十來具丐幫弟子的屍體——這些丐幫弟子,居然是白白來送死的,可謂是死不瞑目了。
洪七和嶽綱看著這些死去的兄弟,都是雙目通紅,牙齒都咬得緊緊的,格格得作響,雙拳緊握,身子微顫。
琉璃上前從後面拍了一下兩人的肩頭:“算啦,先把大家夥兒的遺體埋了吧。”
當然,這句話只是轉移一下二人的心情,實際上這麼多人,不可能全部挖坑埋了,洪七隻把兩位丐幫的兩位重要的八袋弟子,也就是一開始憑著兩支竹棒開路的兩個好手,在道邊挖了個坑埋了,然後作了標記;而嶽綱卻把作為副使的一個文臣給挖坑埋了,其餘的人都堆在了一處,然後把馬車給劈碎了,再一起生火給燒了。
看著這堆大火,聞著那陣陣的焦臭,心中也是一陣愴然——這樣的小規模戰鬥,就會死這麼多人,要是發生大戰,得有多少人埋屍他鄉!
如果世界真的能夠不再有戰爭,該有多好!
而那邊的嶽綱與洪七,都是對著這熊熊的大火,口中喃喃祝禱。
等到二人祝禱完了,琉璃上前道:“好啦,現在人都死完啦,也沒辦法再去出使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嶽綱卻搖了搖頭,道:“如此回去,一則不能完成虞相公的交待,二則也是白白折了弟兄們的性命。”
琉璃奇道:“難道你還想為這些士卒報仇不成?西夏一品堂可不是什麼好相與,便是丐幫傾巢而出,也未必能盡滅一品堂。”
嶽綱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如今夏楚兩國的戰事,已經迫在眉睫,若是我再回去,只怕形勢會有變化。”
琉璃道:“什麼變化?”
嶽綱道:“任得敬見不到我大宋的使者,不管是不是被李仁孝給截殺的,他必然不敢輕動。這樣一來,萬一金軍與李仁孝同時出兵,只怕我們來不及增援,任得敬就被滅了。”
琉璃道:“可是你身上所帶的書信的檔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