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孤寂的小院的影子拉長,越發顯得悽清落寞,只是裡面來回巡邏的人影,卻似乎又打破了這種悽清的氛圍。
兩道微風從這些人的頭頂拂過,卻沒能引起他們絲毫的覺察,風過之後,一切又迴歸到先前的狀態。
兩隊交接巡邏的人交頭接耳,雖然他們說的不是當地的語言,但也能夠猜到,此刻的話,必定是囑咐小心看守,以防有人潛進來。
只是,兩道黑影快速地滑過這裡,來到了主院附近。
許是因為在自家院子,也有周圍的防守嚴密的原因,裡面說話的人倒是沒有絲毫的避忌,大聲地交談著,還未靠近,便可以聽到他們的說話的內容。
“……我居然會相信你,答應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你?哼,告訴你,你也別想耍什麼花樣,書信還在我這裡……”女子氣呼呼地說道。
聲音嬌媚動聽,即使帶著憤怒,音質也不減,不是今天在大殿上被她羞辱、折磨的慕雪賤人又是誰?
蘇羨染和雁兒屏氣凝神,都想聽接下來的那人的聲音,只要分清是男是女,就知道是誰了。
聲音中帶著比她還大的憤怒:“你說什麼?你還沒將書信寄回去?”
竟然是個男子。
蘇羨染面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咬唇不語。
想不到,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竟然是軒轅恪!難道軒轅寒鈺身上的毒,也是他下的嗎?
那又是什麼時候?
蘇羨染一點點的回想著往事,應該是在那天的下毒事件之後吧,她記得,軒轅恪以商量賜婚的事情為由,將他們召進宮裡,糕點上的毒,是被小雪貂發現的。
後來,婚前三天,他們不宜見面,她將小雪貂塞給他,要他成親當天抱著它來迎親。
難道是在這期間?
屋子裡的聲音還在持續:
“哼,也幸虧我留了一手,皇上,並非我不信你,而是這件事太冒險了,一招出錯,滿盤皆輸的人可就是我了。”帶著一絲嘲諷之意,“也幸虧我留了一手,不然就被你騙了。”
軒轅恪神情變得陰厲,連帶著身邊的那人身上也開始散發著濃郁的危險的氣息。跟在他身邊的是個蒙著臉的黑衣男子,只留著兩筆劍眉和一對鋒利如鷹的眼睛在外,凌厲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波動,身體上,除了危險的氣息,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但他卻有著一個特徵,那就是,他的眼睛,是綠色的。
軒轅恪挑眉:“你分明知道那是蘇羨染挑撥我們的伎倆,軒轅寒鈺身上的毒並非不治之毒,只要你立刻將書信送出去,朕就讓他醒過來,然後讓他娶你為妃。”
厚厚的黃色紗巾將慕雪的臉遮住,聲音也在此刻變得飄渺起來:“你以為我還會那麼相信你麼?你根本就拿蘇羨染沒有辦法,她今天擺明了是要在百官面前羞辱我,而你也是故意看著我難堪,她毀了我的臉,還將我打成重傷,可你卻沒有對她進行任何責罰,我讓你殺了她,可你居然就那麼放她走了……”
軒轅恪雙臂背在身後,很明顯可以看到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今晚的他穿的是一身青灰色的華貴長衫,但王者的威嚴之氣仍在:“今天她句句話在理,是你自己沒能反駁她,朕有心幫你,但也得顧及著朝綱的穩定,還不是你要朕召集百官,讓他們為你做個見證?朕是一國之君,自然得拿出讓眾臣信服的理由。”
慕雪怒了:“總之我不管,你不讓他醒過來,不將蘇羨染這小賤人整死,就別想得到……”
“朕討厭被人威脅!”軒轅恪沉聲打斷她的話,但是似乎慕雪手中的東西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他攥了攥拳頭,終於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長頸小玉瓶,“這是解藥,只要他服下之後,就會醒了,你不用擔心別的,只要將朕的事安排好,朕保管你如願。”
慕雪接過瓶子,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你沒有騙我?”
“朕身為一國之君,豈會為了這等小事破壞自己的信譽?”軒轅恪答得鄭重其事。“解藥已經給你了,至於蘇羨染,朕已經派了暗衛前去刺殺她,只要你不在張揚,明天就可以聽到她死了的訊息。”
慕雪隔著面紗摸著自己的臉,臉頰上還有痠痛的感覺,至於眼睛上面的那塊疤,只是今天血流的太多,有些恐怖了,白玉凝脂膏的效果倒是不錯,假以時日她的臉一定能夠光滑如初,不留下一點痕跡。
不過卻能借此整死蘇羨染那個賤人,想想自己今天的痛也沒有白受。
心情瞬間大好,笑道:“是麼?那好,我再信你一次,反正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