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下手打垮宋氏是不明智的,如今還不如將老爺的寵愛緊緊的抓在手心,只要有了老爺的寵愛,還怕宋氏一個空架子的主母麼?
“我知道了。”陸明月心下很是不忿母親的話,卻也明白自己真的不是陸明珠的對手,只是心裡仍舊不能甘心,這話只是聽了卻並未放在心裡。等到後來在此招惹陸明珠吃了大虧後,才記起母親張氏的話,悔的肝腸寸斷,這話自是不提。
院子裡,紫竹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家小姐的臉色,大氣也沒敢出一下,心下卻為張姨娘母女感到悲哀,就依著這幾日的情形來看,只要有小姐在,張姨娘母子幾個想要翻身做主,以庶奪嫡,純粹是白日做夢。
陸明珠捏著帕子眯著眼,嘴角掛著一抹明豔燦爛的笑容,伸手掐斷了院子裡唯一一朵開得正盛的紅月季,帶著紫竹去了陸淮安房裡。
這樣的蠢人,竟還覺著自己可精可能耐,也罷,她就大人大量,日行一善的幫她一把好了。
陸明珠去的時候,容瑾幾人剛走,陸淮安靠著靠枕躺在床上看書,宋氏正在一旁的矮榻上繡著他新衣的花樣,看起來很是溫馨。
陸明珠笑了笑,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卻還是驚到了極為敏感的陸淮安,當下不由得笑開了:“女兒還想著要唬爹爹一下,竟是又被爹爹發現了,真是沒意思,爹爹就不能當做沒察覺我麼?”
“你呀,剛還與你母親說你如今長大了,卻是不想,仍舊是一身的孩子氣。”陸淮安寵溺的點了點女兒的鼻尖,“聽你表叔說,張氏那裡似乎是病了?”
“我原想著不告訴父親的,這下好了,不說也是不行了。”陸明珠不滿的撅著嘴巴,頗有幾分不高興的道:“表叔也真是的,那麼多嘴做什麼?爹爹如今正是養病的關鍵時刻,偏還要拿這些個勞什子的事打攪爹爹,如若下次他再來我們府上,我便直接讓人把他攆出去算了!”
“你呀!得了,你表叔告訴我此事,原本也是一番好意。你表叔身邊的木九先生乃是鼎鼎有名的神醫,他告訴我說張氏的身子康健得很,如今這番的裝病只怕是另有所圖,所以為父便想著,翠園那邊你既然已經是換了看守的,便不必再多去費心了,不過一個妾室,如何擔得起你的照顧?”陸淮安並不怎麼在意張氏,當年髮妻宋氏重病,一度差點熬不過去,他心中鬱結多喝了點酒,結果便是被這張氏在酒裡下了藥,爬了床生下了陸明月。原本一個妾室,若是安分點,他也不介意給她點體面的,但是近幾年大約是得了個兒子的緣故,張氏竟是越發的認不清身份了!
陸淮安與宋氏乃是青梅竹馬,加上少年夫妻,相伴了幾十年,感情自然是更加的深厚了,一個張氏,當年如若不是因為宋氏可惜張氏的孩子,他早就把她發賣了,哪裡還會留著她到如今?不知所謂的玩意兒!
“爹爹說她是裝病的啊?害得我還以為她真的是不舒服,她怎麼能這個樣子?!”陸明珠嘴巴撅的更狠了,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張氏的不喜。心下卻十分的詫異,她和容瑾也只是第一次見面,他為什麼總是在幫著她?別告訴她容瑾是在日行一善,容瑾那樣的高冷孤傲,動輒就把人往死里弄的人也會日行一善麼?醒醒別做夢好麼!
“此事你便不需再管,只過好你自己的日子,開開心心的便是,其他的自然有我和你娘擔著的。”陸淮安捏了捏女兒的手,心下卻覺得在他徹底好全之前,甚至在陸家度過危機之前,張氏最好還是一直病著的好。如若她能夠在這段時間醒悟過來,老老實實的安分下來,他自然是不會與她為難的,但如若她仍舊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別怪他不念舊情了。
“你呀,你爹爹才剛剛好,你就來磨他,偏生就是沒瞧見我。”宋氏聞言不由一笑,女兒和夫君這樣的親密,倒是以往未曾有過的,珠兒是真的長大了,知道體貼雙親了。
“爹爹您瞧,我母親這是不是吃你的醋了?”陸明珠捂嘴偷笑,心底卻隱隱發酸,前世裡母親與父親從來都是一板一眼的刻板相處,何時有過這樣的溫情時刻?思及母親前世受過的苦,陸明珠心裡對張氏母子的恨意更加的深刻,她絕對不會便宜了張氏,她要讓張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一切一點一點的消失,讓她嘗一嘗痛不欲生的感覺。
“沒大沒小的,竟然打趣你母親?快回你房裡歇著吧!不然待會你母親生氣了,我可是不會為你求情的。”陸淮安真的是氣笑了,竟是不想此一病倒是讓女兒開了竅,不僅成長了不少,性子更是開朗了許多,倒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聽了這話,陸明珠便是知道爹爹定然是要和母親說些事情了,面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