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
正院裡,宋氏捏著手裡的供詞,滿目的不可置信,一股寒氣從心底躥升到頭頂,直涼到了骨子裡。回想著近些日子,自從大嫂來過以後,那丫頭時不時的勸說,的確都是在若有若無的暗示她撮合珠兒與那林家公子,一個丫頭怎麼就如此的殷勤主人家的婚事?這是她有資格置喙的嗎?
彷彿忽然之間洩了氣,宋氏癱坐在椅子上,想起方才看到的,二十多年沒有聯絡的大嫂忽然找上門,不過是為了藉著珠兒攀上靖康候府。既然珠兒可以,那麼她孃家裡那麼多的女孩子隨便挑出來一個哪個不可以?為何偏偏是她的珠兒?
她早該知道的,大哥的性子從來都是無利不早起,二十多年不來往,一朝一夕間忽然這麼親近必然是大有問題的,可恨她竟然被矇蔽了雙眼。到了這會兒,無論那林家公子有多好,宋氏都只覺得膈應得不行,當下便做了決定,日後凡是孃家的帖子靖康候府的帖子全都不接,有事說事,沒事別套近乎。
“如今你可是相信了?”
陸淮安進來的時候宋氏正靠在椅子上發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的陸淮安也於心不忍,到底是少年夫妻相伴多年,沒有什麼不可挽回的大錯,陸淮安還是願意原諒她的。宋氏本性不壞,只是軟弱了些,容易被人鑽了空子,經此一遭應該會受到教訓,想必日後不會再犯。如此就很好,珠兒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必然十分不好受,只希望宋氏認識到自己的錯處以後,好好的緩和一下。
“老爺,是我錯了,是我錯了,珠兒會不會惱我?”
聽到陸淮安的聲音宋氏從悲痛傷心中回過神,拉著夫君的袖子哭著問道,若不是珠兒機敏,怕是那日就著了宋梓畫的道兒,如若真是那般,珠兒一輩子就毀了。大哥的心怎的那樣的毒?
“我們的珠兒是極好的,怎麼會惱你?”陸淮安拍了拍宋氏的手背,嘆了口氣安撫道:“只要你日後莫再信了旁人的話,傷了珠兒的心,她自是不會惱你,畢竟你是她的母親。”
到了這時候,陸淮安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先前容瑾曾暗中警告過他,如若宋氏再敢插手珠兒的婚事,陷珠兒與危險境地,他就會親自動手除掉宋氏。雖然於容瑾相交多年,陸淮安從來就沒有看透這個人。他出現得很突兀,卻又讓人覺得理所應當。他容貌出色,手段狠辣無匹,在京城很是有著讓人懼怕的名聲。只是不知這樣的人怎麼就看上了珠兒?
“怎麼會?我都想好了。以後珠兒的事我都聽她的,只要她快樂就好,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作甚要為難與她?”宋氏是徹底想開了,她如今日子和和美美,家裡沒那些糟心的姨娘小妾,只管顧著夫君和女兒就是了,旁的就是說的再好,哪裡比得上把日子過好?以後再也不折騰了。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珠兒的事我自有章程,總歸不會讓她後半輩子受苦便是,你且安心過日子好了。”陸淮安說的有些心虛,寶貝女兒的事哪裡輪得到他做主?容瑾那般強勢的人如何會允許拒絕?若是他死撐著不答應,只怕他就會把珠兒帶走,等到一切都成了定局再回來,不回來也說不定。有個厲害的女婿好糟心,陸淮安覺得心好塞。
“爺,事情辦成了。”木九看著亭子裡相談甚歡的兩人,覺得好虐,爺這樣難搞的人都要娶媳婦了,他這樣玉樹臨風風度昭然的美男子還是單身狗,真虐。
“嗯。”容瑾淡淡的應了聲,動作行雲流水的倒了杯茶,放進陸明珠手裡。
“什麼事兒?”能讓木九親自去辦,要麼就是大事,要麼就是對方惹到容瑾了,這兩者無論是哪個陸明珠都很好奇。
“珠兒很想知道?”容瑾挑了挑眉,在陸明珠看到的地方眼刀刷刷的射/向木九,真是沒眼色的傢伙。
“……看你這樣,我忽然又不想知道了。”
瞧著容瑾不怎麼好的神色,陸明珠直覺要是她點頭,對方指不定要放什麼沒羞沒臊的大招,當下搖頭道。
陸明珠這樣子避之不及倒是讓容瑾笑了,不再賣關子,淡淡道:“前些日子宋梓畫不是想要陷害你麼?我不過是讓木九去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
剛剛退開還未走遠的木九聞言差點摔倒,呵呵,是啊一個小小的教訓,會害死人的教訓。
“嘖,看在你這麼痴漢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去看戲好了。”宋梓畫此人陸明珠也很想教訓,但是手裡沒人又出不得家門,竟然被容瑾趕了先,不能親手報仇看看戲也是好的。
“看在我這麼痴漢的份兒上,你怎麼不獎勵我一下?”容瑾眼角眉梢盪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