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給了舅舅,好在你們都念著先父的恩情,這樣的幫襯著,如今第一次得見,原該我先謝謝你們的。”
謝玉嬌說著,便只作勢要起身行禮,被站在她邊上的一個年輕媳婦給攔住了道:“大小姐,這可使不得呢!說起來是我們怠慢了,我們應當去謝家瞧你們的才是,只是平日裡又忙,到了年節好容易能休息幾日了呢,又懶怠得動。”
眾人聞言,只一個勁都點頭道:“是是是,正是這個道理。”又有人開口道:“平常我們當家的還常說,要有看上標誌又賢惠的姑娘,一定要給舅老爺留意著,我這冷眼瞧了好長時間,咱舅老爺這人品相貌,一般人如何能配得上,也就我們家姑奶奶能配上了。”
這馬屁倒真是拍得順溜的很……眾人聽那人這麼說,也只跟著點頭說是就對了。
謝玉嬌掩著嘴笑了笑,左右巡視了一圈,好在這些人雖然會拍馬屁,倒是看著都是和和氣氣的樣子,向來就算是有些什麼閒言碎語的,應該也不會當著大姑奶奶的面兒說。
“我姑媽性子內斂,平常並不怎麼愛說愛笑的,如今住到了城裡,以後你們若是有空,就多來走動走動,陪她說說話、聊聊天、做做針線什麼的。她以前住在鄉下,安靜習慣了,如今卻不必當初了。”
眾人聽了這話,也都全明白了謝玉嬌的意思,又是一陣點頭。大傢伙一直聊到了掌燈時分,外頭的婆子說開席了,眾人這才散去了。謝玉嬌見人都散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方才她一直保持著一個坐姿,脖子都有些僵了。
徐蕙如見眾人走了,這才從抱廈中走了出來,見謝玉嬌臉色都暗了幾分,只開口道:“表姐,我可真是佩服你,怎麼有本事跟這些人說半天的話,我方才只聽了幾句,就快困死了。”
謝玉嬌起身在廳中走了兩圈,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開口道:“這有什麼,三姑六婆什麼的,總有一天你也要經歷的,到時候只怕你就不敢打瞌睡了。”
晚上又鬧了一場,一直到了戌時二刻,人才漸漸的散去了。周天昊晚上替徐禹行擋酒,原本是預備了要被灌醉的,可結果眾人一聽他的身份,都不敢了,舉著杯子抖抖豁豁的就算敬過酒了。只有徐禹行一個人心裡暗暗高興,果然有一個當王爺的外甥女婿就是不同凡響。新婚之夜,他也確實不想喝得爛醉如泥一樣的進洞房。
大姑奶奶在房中等了半日,終於見徐禹行進了洞房,瞧著他走路的步子,還算平穩,倒不像是喝多的樣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近倒前頭的時候,那面前的身子忽然就晃了一下,大姑奶奶只急忙起身扶住了他,握著他緊實的臂膀,心裡一陣悸動。
兩人就這樣並排的坐在了床沿上,紅燭高照、珠淚一滴滴的滑到燭臺下的漏盞裡頭,房間裡一時安靜的沒有半點兒聲響。
徐禹行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大姑奶奶有些不安的手指,一手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秤桿,輕輕的挑開了大姑奶□□上的紅蓋頭。昏黃的燭光下,容色漸漸顯得曖昧了起來。徐禹行湊過去,低頭在大姑奶奶的耳邊喊了一聲:“雲娘,時候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第0118章
大姑奶奶過門之後,寶珍和寶珠一起住去了徐家,別院裡就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周老太醫又來給周天昊請了一次脈,順帶替謝玉嬌又看了看。其實周天昊的傷早已經沒有大礙了,倒是謝玉嬌還需要調理調理。
好在這一次謝玉嬌沒耍大小姐脾氣,周老太醫也沒有拿喬,總算順順當當的就把藥方給開了。周天昊親自送了周老太醫到門口,臨行前周老太醫卻停下了腳步,轉身對周天昊道:“皇上這幾天龍體欠安啊,大約是元宵燈會的時候著了風寒,陸陸續續半個多月了,依舊還沒個起色。”
周天昊聞言倒是愣了一下,皇帝身體原本倒是好的,只是這半年來京城失守,朝廷南遷,樁樁件件的事情壓上來,到底也有些吃不消了。周天昊低著頭,臉色略有些陰沉,卻還只裝作淡定道:“老太醫也不用太擔心了,有皇嫂和太醫們照顧著,皇兄一定會很快就康復的。”
周老太醫又看了周天昊一眼,心中仍是有許多不解,雖想開口,卻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便只開口道:“王爺,老夫從小看著你長大,雖然你平常看著放蕩不羈,可老夫心裡明白,你對先帝,對皇上那一顆心是真的。你不是那種狠得心思的人。若不然,也不會幾次三番的在戰場上拼命了。只是如今你這樣躲著,反倒讓天下人不解?”
周天昊負手而立,眼底一向有些輕佻的笑意早已經斂去了,轉身看著周老太醫道:“老太醫不用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