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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論誰看過去,似乎就只能看到其中那一身荼白長袍的少年。

少年面板極白,與那荼白的長袍相映成輝,似乎帶著月色光華,他頭髮烏黑卻並不束起,反而用荼白的髮帶隨意的綁在身後,顯得很是不羈,他微微帶著些招風耳,耳壁很薄,陽光下幾乎透明如玉。

周圍所有人都在交談,唯有他,靜靜的坐在那裡,微長的劉海斜蓋住他半邊淺細的長眉,用一雙深黑的眸子不知在看著什麼。

不一會兒,他身後的小廝過來給他披上一件帶著狐狸毛的披風。

相思覺著渾身的血都凝住了。

“三娘?”李芸蘿晃了下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芸蘿聲音太大,對面那個並不說話的少年先所有人一步轉過頭來。

相思手腳冰涼,想要若無其事的離開,怎奈雙腳如同長在地面,死活都拔不起來。

可隨後,那少年只是淡淡的掃過她與芸蘿,便站起來往亭外去了。

相思一直看著他消失不見,也沒見他回過頭來再看自己一眼。

“我覺著他必然是那輛奇怪馬車的主人!”李芸蘿還在她耳邊興奮的說著。

☆、第四十三章

相思知道陌籬是漂亮的,雖然用漂亮形容一個少年有些不妥,可對比京城其餘幾位經常被放在嘴上讓人羨慕不已的俊秀少年,當真也只有他配的上漂亮二字。

可若是說他到底哪裡漂亮,卻也偏偏說不上來,除了那雙讓人見之忘魂的雙眸與一把聽之忘憂的聲音外,他的五官比不上莊晉元精緻,身量比不上李鳴章挺拔,更別說淡雅的書卷氣也比不上相思的大堂兄孟霍然。可陌籬就是極美,他隨性,灑脫,不被世俗拘束,他周身都帶著獨特卻令人心醉的氣息,在相思的記憶裡,就沒人在見過他之後不誇讚他的容貌,舉止,言談,後來他每每出去查賬,都會被那些熱情的大姑娘小媳婦在馬車上扔滿了鮮花瓜果。

二十多歲的陌籬與現在這個美得如同一團冷霧的少年不同,他那會兒猶如迷霧半散,半遮半掩,邪氣的笑容染上了他的嘴角,冰冷的雙眸更為深邃莫測,他不再孤獨的坐在一角,他已經學會了左右逢源,虛情假意。

時隔近千,相思依舊能記得她嫁入陌家時,第一次見著這位小叔子時的情境,所有人都笑得勉強,唯有他靠在門邊大白日的端著桂花釀用微醺的眸子看著她,笑容中帶著那時她看不懂的東西。

等到她看懂了,也明白了,她便已然變成與他一般瘋狂的人了。

相思側過身將被子緊緊裹住自己,慢慢閉上眼睛,如此就好像那時候有他的夜裡,溫暖的懷抱,帶著清香的氣息,甚至耳邊都好似能聽見他慵懶的聲音喚道:“相思……相思……”

整個一夜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怪夢,相思從床上爬起來已經日頭高照,外頭石榴聽見帷帳裡頭的動靜,趕緊過來道:“怕是昨兒個姑娘著了風,身子不大舒坦,還不如多躺躺。”

相思動了動昏沉沉的腦袋,好似真的有些不大舒坦。

“你讓小丫頭煎一副驅寒的藥湯來便好,我並沒什麼大礙,躺著也是無趣。”

洗漱之後又用了早膳,相思一時覺著沒力也不想練字,就只靠在視窗旁的軟榻上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

石榴見她無所事事,便取了笸籮來道:“姑娘,這個荷包還沒繡好,還繡麼?”

相思轉頭,就見那笸籮裡躺著那隻荼白的荷包,上頭繡著綠藤紫花……

“定是要繡完的。”相思舒了口氣將那荷包放在手心裡,還是這個顏色,花樣卻已經變了,正如昨日看到的那個少年,也再不是上輩子那個說要得到她真心的男子。

“就算不參加暖閣,我也是要繡好了自己戴的。”相思露出一絲苦笑,慢慢說道。

那個要她親手繡制荷包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可這並不妨礙她親自戴起這樣的荷包,這輩子她應該不會活的那麼辛苦,到不如讓她帶著他喜歡的荷包見證她幸福的後半輩子,就算沒有他護著,她也一定會過的很好。

至於此生的陌籬,就正如那日兩人相遇,一眼錯開吧。

十一月伴隨著嚴寒席捲了整個京都,原本穿著夾襖的人們都紛紛換上了棉衣,也正是因為每年天氣溫度的驟降,暖閣有了用武之地,姑娘們也可以藉此各家相聚,玩耍解悶。

大房暖閣不可能不請二房,孟若飴是肯定要來的,可孟桂芝聽說腦袋上才剛剛長出青茬,根本不可能願意出門,相思也樂得少應付一個。

自從她上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