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夫人孃家的那位如今已不可說的女子。這樣的事情能看出來的已經很少了,若不是何氏當年有幸在宮裡一睹那位的風采,她也瞧不出相思真正貌似何人。
當真是怪事了,之前孟霍然沒聽母親提起,還覺著相思長得有些像關氏,又有幾分像二叔,可是等母親說過,他仔細一瞧竟又覺著誰都不像了。
若真是像那樣一個人,相思長大後可怎麼辦呢?
“霍然!小心!”
孟霍然光想著自己的心思,壓根沒注意到前面有馬車,孟博良和莊晉元從後頭一把抱住他,這才讓他免於被馬車撞翻的惡果。
只那馬車也受驚不小,本來是好好大路,馬車的速度也不快,正常人都不會好好的往車上撞,若不是孟霍然衣著考究,車伕都要以為遇上碰瓷的了。
“抱歉,抱歉,是我沒看著路。”孟霍然完全沒有推脫責任,很是誠心的道歉道。
那車伕想罵上兩句,反倒覺著沒趣了。
莊晉元站在孟霍然身後,見人都沒事兒,不由將目光放在那輛馬車上,他平日裡最喜歡精巧的東西,如精緻的姑娘,精緻的吃食還有精緻的生活,在他看來,就以他家的財力都不一定會讓他弄上這麼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看著要比一般的馬車長,輪子也比一般的輪子大,且骨碌是鐵製的以外,裡頭似乎還有什麼玄機,不然以剛剛那樣的急停,馬車後尾必然會甩了出去,就算車廂沒事,車子也會歪了。然,莊晉元就見那馬車停得格外安穩,連馬匹都瞧著暗有玄機。
“東宛良馬……”莊晉元能聽見旁邊的孟博良自語道,不由嚴肅起來。
“你說說你,一個人好好的幹嘛想不開呢!”那車伕見狀也不能太過分,只好數落了幾句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原本封閉的好似沒有窗戶的車廂上,突然動了一塊,木板滑動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望了過來,那木板內竟是掛著竹簾的一扇窗。
“外頭說話的,可是誠平伯家中的孟家大哥?”
聽著這聲音的人只覺著耳朵一酥,可再聽明明是個少年的聲音,到讓人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正是,敢問這位小哥兒是?”孟博良暗驚,他剛剛明明是在自語,若是莊晉元聽見還不奇怪,可這位明明都坐在那麼遠的車子裡。
“那日,很是感激孟大哥還有肅寧侯的莊世子上門探望,只是那時候我還昏迷不醒,無法出來見客。日後若是有機會,還望兩位賞個臉,讓小弟做個東,當然定安伯府家的孟大少爺也一定要來。”那聲音枝枝纏纏就好像帶著磁力,其中有少年的清朗,卻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迷醉。
孟霍然轉頭看向孟博良。
孟博良上前一步拱手道:“那是自然,我們這幾個傢伙最是好吃,日後一定不會和小兄弟客氣。只是當時不單單是我們幾位擔心公子,在軍中還是有不少人念著將軍的舊情。”
那人停頓了一下,才又道:“我自不會忘,多謝了。”
說完,也不露面,直接關上了窗戶。
車伕一見就坐上馬車吆喝著往前跑去,不一會兒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們瞧見沒?那馬車四個角頂可是鎏金鑲紅寶的,還有下頭那綴著的尋蹤鈴,嘖嘖……真是氣派。我們還擔心他?我瞧著他比咱們過的都踏實。”莊晉元一臉羨慕的說道。
“尋蹤鈴?”孟霍然不解的問道。
“哎,都是傳說,你瞧著那鈴鐺上覆雜的亂七八糟的符文了麼?據說那玩意兒能找著許願者牽掛的人,也只有那個人能聽見鈴聲。還有人說,只有有夙世因緣的人,才能聽見。”莊晉元擺擺手道:“都是騙人的,我見過幾個,一個都沒響。不過這玩意兒可難弄的很,有錢人。”
孟霍然轉過頭又看向馬車消失的地方,他這才模糊想起那四個鈴鐺的模樣,只是他與莊晉元不同,他總有種感覺,不是那鈴鐺不會響,而是許願人等得人還沒有出現。
“我聽說,他昏迷之後丟了一年的記憶……”
孟霍然回過神,就聽孟博良與莊晉元說道。
☆、第三十三章
“三娘,三娘……你說這世上真有鮫人,落淚成珠麼?”
相思抬起頭,就見孟塵惜抱著一本看起來有些卷邊的老舊破書,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淘換來的。
“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見過的,怎好說真的沒有?”相思動了動包成粽子的手,帶著一絲睏倦,懶洋洋的說道。
“要真是有就好了,好想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