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著壓藍邊兒的麒麟紋,挺挺的“捧住”孟霍然消瘦的尖下巴。
“都是約好了的,總不能爽約,再說他們也要從家裡出去,人家都不怕我怕什麼?”孟霍然抬頭看了看天,剛剛還是大雨,這會子烏雲已經薄了,雨勢也在慢慢變小。
“咱們少爺怕什麼,就算下了水那也是江中小白龍,不過一點子雨罷了!”孟霍然身後的簾子開啟,一個穿著隨從服侍的少年狗腿的跑了過來,手裡還託著個匣子。
靴子上繡青紋的男子扶了扶腰間的長刀,白了那隨從一眼,暗啐道:“馬屁精!”
“金來、天佑隨我去,興貴留在家裡吧。”孟霍然說完就下了階梯。
金來立刻從興貴手裡接過傘給孟霍然撐了起來。
“哎!少爺,小心腳下。”馬屁精天佑跟在孟霍然身後,全然不顧半邊身子已經沾了雨。
金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讓小廝興貴給這貨加了把傘,主僕三人從青石板路一路往外,聽到後院門外才上了馬車往城南方向去了。
福井堂是京都城南一家大約有三百年曆史的老私房菜館兒,這裡表面上看起來就如同一套老的古宅院,地處偏僻周圍幾乎沒幾家鄰居,平日裡來往的客人也屈指可數,老宅院門口常常掛著一串兒金鈴,這些金鈴相互串聯都是活釦,且有大有小各不相同。據說這些金鈴代表著宅院裡可供客人用膳的小院,大的金鈴自然是大些的院落,而小的則是偏僻一些面積較小的院落。
每日都有僕人會早早蹲在福井堂門口,只要門口的金鈴沒有掛滿五個,那就代表還有空位,若是滿了,就要蹲守一天等著裡頭的人將金鈴下了,他們好第一時間約下空位。
傳說福井堂在五百年前只是一口甜水井,是個廚子為了自己年老的母親請人專門在自家的後院裡打出來的,可誰知道這井水不但透亮清甜做起菜來也格外美味,慢慢的廚子不再出門做工,而是待在家裡開了間膳房,一日日一代代,到了三百年前廚子家已經富裕到可以建立這麼大一片的宅院。
姑且不說這個傳說靠不靠譜,但福井堂這個名字也確實讓人有所遐想,再加上三百年來哪怕京都曾經有過兵荒馬亂的時候,它也依舊屹立不倒靜靜的等待著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客人們。
這是間連皇帝都要預約的私房菜館兒。
“可算是來了!”馬車堪堪停在小院門口,裡頭的人就不顧大雨跑了出來。
孟霍然從容的踩在溼潤的石板上,金來立刻就在旁邊撐起了傘。
“晉元瞧著到比往日要憔悴了一些。”孟霍然笑著與莊晉元身後的幾位行了一禮道:“大哥、付小將軍、譚公子……”
“你不知道,我都快煩死了,若不是說好出來和你們聊聊天,我爹孃怕是不肯放我出來。”莊晉元兩手相貼,廣袖垂直瀟灑的回了一禮道。
“外頭雨太大了,咱們還是裡邊兒聊吧。”誠平伯府上的大少爺孟博良上前拉了孟霍然就往裡頭走。
一進門,按照往日慣例,孟霍然直接讓身邊的隨從都去了旁邊的小廂房,他則徑直走到以往他常坐的位置上。
“哎呀,果然還是這間屋子深得我心啊!”莊晉元一進來就坐在椅子上歪著身子大呼道:“你們不知道,上次我和我爹去了落日院,那地方大歸大,可是拘謹的厲害,不好玩兒,一點兒都不好玩。”
“你這個世子爺當然要去那種高貴的院落,與咱們這些人聚在福井堂最小的院落裡,可是委屈了世子爺。”孟博良給孟霍然倒了杯茶,玩笑的調侃道。
“大哥!你要不要這麼欺負我啊,我最近都夠慘了!”莊晉元哀嚎一聲捂住了腦袋。
孟霍然只是在一旁笑,並不多言。
到是付寧淮多問了一句道:“我聽說世子上次與孟大哥一同去了驍勇將軍府上,那位大少爺可甦醒過來了?”
付寧淮的父親是忠武將軍,原先一直在驍勇將軍麾下,後頭驍勇將軍因傷過世就留下這麼一個遺腹子,他們這些在軍中的人大多都念著舊情私下較為關心,只那驍勇將軍府上雖然匾牌還在,可現如今也只是一個陌府了。
這其中的心酸苦楚,哪怕他們這些外人也都覺著揪心的很。
“去了,並沒見著那位少爺。”孟博良嘴角帶著諷刺,冷笑道:“到是那個什麼長兄,前後跟著緊的很,好像生怕不讓人知曉如今的驍勇將軍府已經是他爹孃當家一般。”
“可不!我們進去一提那小少爺,你看看那家子的嘴臉,哎呀,噁心的要命。若不是念著往日的情分,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