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來?”相思這下坐不住了,小心的看了眼石榴,壓低聲音道:“你就不能讓人看住你,或者換一種酒喝麼?”
陌籬一愣,疑惑的問道:“難道說,我換一種酒就不會醉酒?此事我本人都不甚清楚,姑娘又是如何得知?”
相思脫口而出之後,就知道要糟,此事不過是上輩子兩人之間的秘密,她只要一看著陌籬頓時就會鬆懈,忍不住總要說些不該說的,就好似她只能信任陌籬一般。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醉酒,我的意思是讓你換點別什麼喝,萬一再醉酒出現在我家,這一次兩次還罷,時間長久了,你以為我家裡人都是木頭做的?”相思臉色未變,強撐著一本正經的掩蓋道。
陌籬一雙大眼定定的看著相思,如同兩汪清泉直反人心,可就在相思撐不住想要閃避的時候,他反倒繞開話題道:“是在下孟浪了,到讓姑娘受驚了,在下日後定會謹慎行事,可若是一時不慎……還望姑娘多多擔待。”
這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她都擔待兩次了,怎麼還有往後……
相思幾乎給這傢伙氣笑了,這耍無賴的脾氣哪怕現在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陌籬也沒改了去,看來這恐怕是天生的。
“罷了罷了……”相思剛說到這裡,車伕就在前頭吆喝了一聲,瞧這情形,應該是離著府門不遠了。
陌籬也知道留不住了,所以他半起了身子最後問了一句道:“兩次煩勞姑娘,若是日後姑娘有什麼差遣,只管吩咐一聲。”
說完不等相思回答,掀開車簾就飛身而去。
相思看著那停擺的車簾,愣愣的坐了許久,直到石榴甦醒。
陌籬一路快馬加鞭也不知道是想要趕上前頭的孟霍然等人,還是在發洩心中莫名的煩躁。他對三姑娘來說應該只能算是隻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可他如此舉止不當,三姑娘也只是私下隱瞞並沒有告知長輩,也算對他仁至義盡。他明明知道孟三姑娘剛剛那番反應應該是在正常不過,興許三姑娘只是人小還不知道他夜探的後果,純粹只是想幫他遮掩一二,日後再無來往,可他偏偏升起陣陣不滿,尤其是三姑娘那副想要立刻撇開關係的語氣。
他們都同床兩次,這小丫頭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同床共枕什麼叫做授受不親!如此的好脾氣,難不成將來有別的登徒子想要爬上她的床,她也如此善良的默不作聲?
越想越升起,越生氣越糊塗,到了後來陌籬也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生氣,只是那張臉實在是閒人免進。
“你可算是來了,你不會內急了吧。”莊晉元見陌籬翻身下馬,立刻過來說道。
陌籬冷冰冰的繞過他,直接邁腿而入。
莊晉元一哆嗦,整個人似乎又回到了冬日,也不知道之前誰招惹了這小子,那脾氣上了人家是冒火,他是結冰!
“還好你趕上了,老師此時正和大師對弈,讓我們在此候著。”孟霍然已經在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師跟前學習數載,今年就等著準備下場,其餘幾位或多或少也在這位老師跟前聽過教誨,也唯有陌籬是第一次來,甚至不知道這位老師會不會有興趣將他留下,按照這位老師的脾氣,若是不合他的眼,那麼就算是皇上下旨,他也懶得應付。
陌籬心裡還脹得難受,只覺哪哪兒都不順眼,他隨意應了一聲就站在付寧準的旁邊,想著回去一定試試旁的酒水,看看三姑娘到底說的準是不準,大不了讓爾西將他捆上再試,總不會給那個丫頭增加麻煩。
他心裡琢磨著事兒壓根沒注意院子大門慢慢的開啟,從院子裡頭這時候走出兩個人,一個白髮白鬍確實黑眉,一個一身袈裟光溜溜的腦袋。
“山長真是客氣了,我不過雲遊一番歸來,到讓山長破費了。”那大和尚長得慈眉善目,看他的人總覺著親切,可轉過臉卻總是忘記他的容貌。
“你此番可是要回明覺寺?”山長摸著他的白鬍子,笑眯眯的說道。
那大和尚雙手合十,卻只道:“我已不是寺中主持,不必如此著急,到是想要叨擾山長几日。”
山長聽罷,哈哈大笑,極是暢快道:“若是如此,那真是某的福氣,大師想要留幾日便留幾日。”
兩人正說著話,出了門到見著平日少見的人,四個孩子並排站著,都有一副令人羨慕的容貌。
山長掃過眾人,目光甚至沒在第一次入門的陌籬身上停留,他直接問孟霍然道:“今兒你們的來意?”
“老師,我們已經求得聖上,讓驍勇大將軍之子過來學習。”孟霍然躬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