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籬左右一看,依然騎馬帶著相思上了高山,高山如今正值秋冬早已一片枯寂,可是山上大樹林立,到處都是落下的枯葉,積攢了厚厚的一層,陌籬騎著馬有些困難的走進深處,而後又抱著相思從馬上下來,躲進了旁邊的一個樹洞。
相思被他摟著,心裡又覺著懷念又是覺著尷尬,上輩子他們黏黏膩膩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可是這輩子她也不過是個救他幾日收留他幾次的陌生人,如此親近實在讓她不大自在。
“咱們幹嘛躲在這裡?”相思見著陌籬將馬兒放走,實在忍不住了就仰頭問道。
陌籬看著她的側臉,只覺著內心總有種令他都恐懼的衝動,想要擁有她,想要搶佔她的一切,想要講她與所有人隔離開來。
身子一顫,陌籬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不輕,這些日子他不斷的被人提醒他對相思的不同,可也唯有這一次他是那麼深刻的清楚自己對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姑娘抱有什麼樣的心思,若說師父交給他的任務是兩人緣分的開始,那麼經過這麼幾年的相處,他已經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對她的一切都有著令他自己都害怕的佔有慾。
也只有這個理由才會讓他聽見宮裡有人要召見她,便心煩意亂,才會討厭旁人叫她的閨名,更是難以剋制他每次想要飲用梨花白的衝動,他想要看見她,不是一次,不是一個時辰,而是天長地久。
“相思……相思……”陌籬覺著周圍寂靜極了,天地間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他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他懷裡這個姑娘。
相思一抬頭便看見陌籬那雙專注的眸子,她一時間居然失去了語言,這不是她平日裡見著的那個冷漠高傲不喜與人交際的陌籬,而更像是她記憶裡前世那個處處以她為主,願意陪著她大逆不道的陌老闆小叔子。
她最受不得這個眼神,就好像全世界他只能看得到她一個人,她每次都覺著他是在甜言蜜語,是在哄她高興,曾幾何時她一度認為陌籬對她是有所圖,除了兩人都要聯手搞垮大房外,便是陌籬想要她手裡的嫁妝。
可一次次一回回,他幫她弄死了丈夫與丈夫的真愛,又壓垮了一直心機頗深的婆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卻對她比往日更好,就好像……好像真心將她捧在了手心裡。
“這裡太偏了,這會子衙門的人應該也來了,咱們回去吧,否則傳出去你我都不大好。”相思強逼著自己轉過頭,不去留戀上輩子他給予她的那些溫暖,她再也不想面對陌家的大房,更不想參合在他的世界裡,她與他似乎天生就不適合在一起,否則她怕自己會害了陌籬,就如上輩子那樣。
“我累了。”帶著撒嬌的味道,陌籬閉上眼睛用力的抱住相思。
相思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陌籬寵她的同時,她又對他給予了多少縱容,她無論對別人對自己有多狠,可對陌籬,她永遠都是那個先心軟的人。
“萬一給人看見。”
“有人要殺你。”陌籬打斷相思的話,忍著怒氣說道。
相思愣住,什麼掙扎都沒了。
“剛剛那弩箭不是隨便放的,我瞧著就是衝著你去,怕是有人想要買兇殺你,只是不想被人發覺才鬧出如此大的陣仗。”
☆、第一百零七章
是誰要殺她?
相思首先想到了自己同胞的長姐,只是此時她人還在江淮,她的人也在盯著孟若飴的舉動,最近並沒有傳來她有什麼樣的動靜,反而是花更多的時間討好父親去了。至於其他人,她與玖姨娘沒有什麼衝突,上輩子鬧成那樣玖姨娘都沒有買兇殺她,這輩子她們兩個毫無交集,應該也不至於痛下殺手。左算右算再看這殺人的陣仗,要殺她的人背景肯定不會簡單,她家裡那些貨色根本排不上號。
如此看來,應該是她這張臉惹了禍。
“當年那位楊姑娘實在蹊蹺,其中讓人想不通的也有許多,只是單憑我長得像她,就要殺我也太奇怪了。”相思不過想了片刻就搖頭道。
陌籬只覺著懷中軟軟,姑娘如同嘗過的棉花糖,抱緊了怕傷了,抱鬆了又怕丟了,總覺著沒有安全感。
“這世上喜歡遷怒的人不在少數。”陌籬摟著相思,垂下濃密的睫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你……”原先還能感受到密林中陰冷的寒風,可這會子被陌籬擁住到覺著面紅耳赤,隱隱冒汗,相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到被陌籬攔住了。
陌籬什麼都不敢說,他本就缺乏自信,這會子更是害怕他說什麼相思都會拒絕他,他就像貪戀空氣的魚,能在沉入水底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