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睡覺好不好,末蕭……”
蘇綺天生一副好嗓子,此刻自然流露而出的婉轉嫩的都能掐出水來。
“好……”
一聲回應,男子淺淡的聲音帶著幾分詭譎。風起風滅,精壯的身軀早已將人壓下,男子的聲音不自覺的染上幾分綺麗的魅惑——
“煽風點火,可知道代價,嗯?”
身下的人嬌喘吟吟,手臂若有若無地拂過他的胸膛,迷離的眼睛寫滿了情慾的誘惑。
“末蕭,給我,我想要……”
婉轉的軟語還沒消散,頸邊冰涼的觸感卻令她為之一驚。
有刀鋒,正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一抬頭,正對上一雙眼眸——
狠歷,冷絕,森涼。
她的臉色為之一變。
“誰允許你披著她的皮到我這裡?”
冷風簌簌,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心臟上,無形的壓力逼得人接近崩潰。
“啪——”
是房門被活生生踹開的聲音——
“殷末蕭!”
另一道清亮的聲音響徹整間屋子,帶著不言而已的緊張和焦急。
蘇綺提著一盞燈還站在門口保持著一個踹的姿勢,目光卻在觸及床上的一切時傻眼了。
冷風細雨,吳儂軟語,巫山雲雨?
她未動,殷末蕭身下的冒牌貨到是咯咯地笑了起來,不過眨眼的瞬間,人竟活生生從床上消失,只在窗戶邊留下一道婀娜的倩影。
那人迎風而立,笑的妖嬈——
“璟王殿下,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罷,纖弱的身軀向下一躍,再也沒了蹤影。
蘇綺一步一步走到中央,面色凝素。
“她扮成我的模樣來找你?”
“嗯,沒錯。”殷末蕭應下,人卻自顧自的悠閒躺到了床上。
“你怎麼看出來她不是我,聽著聲音我也覺得挺像的……”
殷末蕭沉吟了一會,“尺寸好像太大……”
尺寸?人太高了?
她一臉正色地看過去,卻瞥見殷末蕭閒然半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即使夜色昏暗,蘇綺也能看清並且明白他什麼意思,臉一紅,“滾吧,大半夜精蟲上腦!”
說罷轉身就要出去,殷末蕭見狀毫無歉意地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屋子裡有人的?”
“剛才也有一個人潛入我的房間,現在被我貼在了牆上,覺得不對勁,就來你這看看,不料想撞了您老的好事。”
殷末蕭眸光深深,“吃醋了?”
“吃你哪門子的醋!”蘇綺反口,臉上不自然的彆扭神態還是暴露了此刻不爽的心情,“我回去睡了,人我去叫飛霄弄下來捆好,明天審問!”
“不用和他說,他已經去做了……”
幽幽的一句,蘇綺就感覺腳下一空,一隻臂膀緊緊扣住了她的腰身,將人輕巧的抱了起來。
“夜重露深,夫人還是早點隨我安歇吧!”
蘇綺驚覺不妙,“你放我下來,我要去隔壁睡覺,快放我下來!”
走到床邊,殷末蕭還就真的老老實實蘇綺放倒了床上,轉身點亮了桌上的蠟燭,昏黃的燈光下,她就看見眼前只穿了一件白袍的他施施然地走到廂房的深處,層層帷幔拉起,熱水氤氳的水汽四散。
蘇綺盤著腿抱著被一臉震驚,大半夜洗澡幹嘛?
哦,剛才那個女賊不是碰過他麼?
“啊哈哈哈哈,殷末蕭啊殷末蕭,你也有今天!”他捶著床板哈哈大笑,抱著木盆剛剛從屋子裡撤出去的飛霄嘆了口氣,他這又燒水又捆刺客真不容易……
蘇綺笑夠了,索性抱著被縮到了床裡角打盹兒,眼瞧著璟王殿下一副活生生要把皮洗一層下去的架勢嘴角微揚,卻是抵不住身體的疲憊昏昏睡去。
良久,帷幔層層被撩開,潮溼的烏髮隨著微風一點點幹下去,一雙珏珏的眸子看了看床上睡熟了的人,清雅的身資攜了溫存一步步走過來。
床鋪輕微晃了晃,熟睡間,蘇綺只感覺身邊好像有誰躺了下來,身體下意識地又向著床邊的牆角靠了靠。
挨著牆角睡覺的人,最沒有安全感。
殷末蕭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人翻過來,掖了掖邊緣的被角。她似乎是被驚醒了,迷濛的眼睛怔了怔,又下意識地朝著殷末蕭的懷裡靠過來,腦袋抵住他的胸膛,就再也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