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蘇婉突然發作,站起身臉色不虞,“我道你說什麼過去之事,重新開始的,還以為你是為著柳夫人的行為特意來道歉,沒成想嘴裡竟然全是胡話,我命裡早逝;不該有子?你是我相公明媒正娶的妻?當真是一派胡言!”
蘇婉說著,怒作拂袖而去的架勢。柳珍兒卻被她這一番變故給驚呆了,完全沒想到,她竟徒然發難,且看她的神色,難道真是自個兒弄錯了?
不。柳珍兒在心裡堅定的搖頭,蘇氏是真的有問題,相公家與她記憶中的情形相去甚遠,分明是蘇氏的手筆——蘇氏非但避開了她英年早逝的命運,給相公家帶來這般大的改變,由此引得相公對她態度大變,信任非常,若不是對上輩子的事一清二楚,她如何能做到這個地步?
柳珍兒連忙拉住蘇婉,道:“姐姐彆氣,我沒有詛咒你的意思,只是想提個醒,然你如今畢竟改變了太多東西,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想想你的孩兒……”
蘇婉甩開柳珍兒的手,一臉怒道:“夠了,我和我孩子好好的,與我相公也不錯,不用您一個未出嫁的大家閨秀這般惦記,念在你是曾公子遠房表妹的份上,我與相公並未與你計較,還請柳小姐好自為之,有病治病。”
看著蘇婉滿臉“我不懂你說在什麼”的樣子,柳珍兒下意識又動搖了,難道她真的不是像自己一般,重新回來的?只是下一秒仍又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柳珍兒頓時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的看著蘇婉:“姐姐不用這般,我既然來找你,自然能確定姐姐的身份,我只想對姐姐說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的報應到了這輩子,姐姐難道也想親身試一試?”
蘇婉忽然有點好奇柳珍兒說的報應,難道她重生回來之前對原主做了什麼?想到這兒,她忽然停下腳步,回身看向柳珍兒,陰冷一笑:“你以為這便夠了嗎?”
柳珍兒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死咬住唇才沒有打哆嗦,果然是她,她回來報復了!她連去世後這麼久的事都知道,還能回來報復,那上輩子她去世那些年,豈不是一直在暗中看著自己與相公?柳珍兒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蒼白的看著蘇婉,她雖然嘴上說的肯定,卻仍是想得到與自己猜測的不一樣的答案,卻沒想到,竟然真的如此。
悲極反笑,柳珍兒嘴角扯出一個似笑又似哭的弧度,喃喃自語般的道:“難道這還不夠嗎,相公本該是我一個人的,本該只與我生兒育女,如今卻把你生的孩子如珠如寶的寵著,對於我,連上輩子半分情意都未有……我如今沒想過獨佔相公,只想與他白頭到老而已,也不會再對做不起你的事,會好好待你,為自己上輩子所翻下的錯贖罪……”
“贖罪?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
柳珍兒眼神哀婉的看著蘇婉:“說到底,我自來與姐姐相安無事,你去世時相公還未進京,我唯一犯的錯,也不過是把姐姐的牌位移出家廟罷了,現在我已經受到了懲罰,而姐姐卻重頭開始了,改變了自身的命運,過上了如願以償的日子,就真的不能原諒我?”
“誰規定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就必須要原諒曾經對不起我的人,難道我現在的一切是你給的嗎?”蘇婉覺得好笑,“抱歉我自來不是善良之人,我很記仇。”
不過說完這話,蘇婉又覺得索然無味,今日委實不該答應來見一面,知道柳小姐是重生之人又如何?反正柳小姐再如何上竄下跳,也插不進他們的生活,唯一能讓她的生活發生改變的理由,只有宋子恆心思活絡了,是以她本就沒有見柳小姐的必要,至於柳小姐說的上輩子,跟她又沒半毛錢關係,她對不起的人是真正的蘇氏,要不要原諒柳小姐,也不是她蘇婉該關心的事。
想到這裡,蘇婉是真準備回去了,卻被不死心的柳小姐再次拉住:“姐姐就這般自私,你不考慮自己,也不想想相公……”
柳珍兒的話還未說完,蘇婉冷不丁轉身,用沒被拉住的一隻手,一巴掌拍在柳珍兒臉上,聲音又響亮又清脆,把被打的人和門外的人都驚呆了。
蘇婉自從養了孩子,抱著小傢伙鍛鍊的力氣大了不少,一巴掌直接把柳珍兒半邊臉給打腫了,對方白皙的面板上顯出幾個鮮紅的指印,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柳珍兒的頭都被蘇婉扇歪了,再抬頭時,頭髮凌亂,先前的溫婉高貴,瞬間打了一半的折扣,但她沒有理會,她只是捂著半邊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蘇婉,她加上上輩子活的幾十年,也未曾見過這般潑婦的女人,竟然動手打她?
這樣想著,柳珍兒掃到門口之人時,下意識將求助的眼神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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