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說起情話來,已是是信手拈來,老夫老妻的,再荒唐的事也幹過,倒沒可害羞的了。
蘇婉甘拜下風,宋子恆又道:“今兒也找間客棧住下來,明日不出發,先在這裡歇一日再走。”
宋良辰醒來後,得知他爹要歇一天再上日,委實有些失望,他期待大船已經很久了,然而晚上跟著蘇婉和宋子恆去逛廟街時,已經徹底把大船什麼的拋在腦後了。
小男孩甚是任性,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
也是他們運氣好,趕上了當地的民間活動,街上擺賣小吃,當地的,外地的,還有海外的,最令人挪不開腳的是那些舶來品,在當地人來看來有些稀奇的裝飾品和玩意兒,在蘇婉眼裡卻格外親切,她一時沒剋制住,又開始買買買了。
宋子恆臨時決定在這裡歇一日,是另有深意的,廣州府的改變,興許與聖人下旨開海運有關,然這也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沒得到證實之前,並不敢萬分肯定。
他自來是穩妥之人,又有一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韌勁,這才決定在當地住一日,好好將這些打探清楚。
說不得對他在瓊州任職也有益處。
懷著這樣的目的,在客棧用過晚飯,帶妻兒出來逛廟街之前,宋子恆便將這事吩咐下去,帶來的家丁們,都被安排去四處打探訊息了,是以如今出來,就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外帶丫鬟小綠。
這些人當中,只有小綠是真正見識過蘇婉購物功力的,這幾年她跟著自家小姐上街置辦過好幾回年貨,小姐買起東西來,別提多豪爽了,且她自來花錢就有些大手大腳,看中什麼直接叫掌櫃包起來,不問價也不砍價,只是苦了她不得不在後頭殺價,從此練就了一長利嘴皮子。
如今生意越發的好了,蘇家酒已經成了京裡權貴桌上必備的飲品,用小姐的話來說,就是蘇家酒成了財富地位的象徵,京裡權貴熱衷於蘇家酒,他們愛囤酒,每年買上許多,其實喝不完,囤起來讓它積久彌香。
漸漸的,囤酒也成了京裡一項流行,好像誰家沒個幾十上百瓶蘇家酒,請人吃飯時都不夠有底氣似的。
蘇家酒變成一項流行,其銷量也是驚人的,她家小姐每年單是自個兒得的分紅,都夠養活這一大家子幾十年的開銷了,且姑爺那頭老家,擔心姑爺在京裡花用不夠——應該是不想動用她家小姐的嫁妝,當初說給姑爺的那一分紅利,姑爺的娘便沒有繼續收著,每年都給姑爺送過來了。
她一個不管家的人,也知道便是這一分利,除去一年的花用,仍要剩餘不少。
以姑爺的聰明,定不會不明白,他卻並不沾手,每每老家的紅利一送過來,他便轉手全給小姐了,自個兒拿著俸祿也儘夠用,有應酬時花得多,應酬少時,總會用剩餘的銀子給小姐買些小玩意兒,香膏,簪花,鐲子,雖不甚名貴,卻是花了心思去挑的,姑爺送的這些個,每每都送到了小姐的心坎上。
姑爺知道小姐會花錢,也從未說過什麼,給小姐的銀子,並不過問剩下的去了哪兒,甚是縱容自家小姐,反倒是太太有時看不過,要說小姐幾句,姑爺先給小姐解釋起來。
由此種種,小綠早就知道姑爺也不可靠,她家小姐眼神一亮,她就眼前一黑,小姐如今是絕對的不差錢,估摸著想買下半條街來都無甚問題。
她彷彿已經看到了今日大包小包艱難的將東西運回客棧的情形,若買的東西委實太多,再啟程時馬車裡裝不下,就更叫人無奈了。
蘇婉反倒收斂了,小綠明明做好了在她後面搬搬搬東西的準備,她卻只是看了幾眼,非常剋制的省去了許多無用的東西。
蘇婉不買買買,宋子恆反倒看不下去了,指了她看過好幾眼一塊香膏,低聲問道:“娘子不若買了這個?”
小綠都不習慣了,在一旁猛點頭:“是啊小姐,聽聞瓊州窮困,說不得沒這般好的香膏胭脂,不如咱們在這裡多備些?”
蘇婉心裡滿是高深莫測,想說愚蠢的人類,現在開了海運,有海外舶來品,香水應該也快來了,她還要這香膏做甚麼。
臉上卻裝出了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糾結著仍是搖頭:“不了。”
宋子恆委實奇了,追問:“為何不買?娘子是不喜歡這個香型?”
蘇婉道:“挺喜歡的,然還是算了罷,沒得這般浪費。”蘇婉頓了頓,看著宋子恆懷裡的宋良辰,一臉憂傷,“我要是買了這些,咱們就該養不起良辰了。”
原本正被爹抱著,興致勃勃看著各處花燈的宋良辰,冷不丁聽到蘇婉這番話,有些愣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