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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因父母之命而終身相伴了…

嶽凝歌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宋宇的臉,心中別有酸澀的滋味。

所以說二十三年才情竇初開的老樹好不容易抽了根新芽,遇見的還是個人渣?她也是夠命苦。

田氏的臉上漾滿了笑:“嚴鎮撫是個好姑爺…”

自從二人的婚約曝光,嶽凝歌就聽膩了旁人對嚴明煥這樣的誇讚。

平心而論,嚴明煥年輕,出身江南嚴家,在錦衣衛系統裡掌著些實權。暫不提他的模樣足已甩開世間的塵垢秕糠無數條大街,光看這些硬條件,他也理當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更知道,像嶽友那種長了一雙富貴眼的,自然不會單單滿足於此。

老樹精不僅覬覦著嚴氏一脈在江南的豐厚家底,更想借嚴明煥跟魏忠賢那個風頭正盛的閹臣搭上一根線。

坦白講,嶽凝歌打心眼兒裡是有點蔑視的。

歷史上魏忠賢一黨倚仗著天子的寵信,黨同伐異,濫殺無辜。雖然在後世的評價當中,與魏黨針鋒相對的東林黨也沒什麼好口碑,可畢竟東林是一幫讀書人,也不至於手段太極端。

倒是老樹精,身為一個早些年曾在常州府東林書院聆聽過顧憲成、顧允成兩位大家教誨計程車人,為了利益也能借助姻親投靠魏黨,也真是跌份跌得厲害。

田夫人喝了口茶,又用了幾粒茶糖。她跟老樹精一樣乾瘦的手上那俗氣的、豔紅色的蔻丹顯得扎眼極了。

嶽凝歌不想吃茶糖,也不想喝茶,她只想等田氏快點囉嗦完,自己也好趕快走人。

“小歌兒啊,回頭等過了門,你可一定要好好伺候嚴大人。他啊,可是未來的錦衣衛指揮使……”田氏換上一副玄虛的口氣,眼睛微妙地擠弄著。

“錦衣衛指揮使”這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總有一種異樣的違和感。田氏這種整日居於深宅大院、只能窺得一方小天地的婦人,她大抵對千戶、鎮撫、指揮使這樣的官職沒什麼概念。這一番話恐怕是嶽友直想借她的口轉達給嶽凝歌的。

田夫人的婢女從屋裡款款走出,雙手端著一隻盒子。

“二姑娘,你看看,這是嚴大人派人送來的抬盒。”

嶽凝歌接過來,開啟一看,方見裡面內容豐富——

有柏樹枝和絲線纏成的繩節長串以及一對呼之欲出的剪紙鴛鴦。中間還有一張絲帛質地的字條,展開則得見兩行雋秀工整的蠅頭小楷,上題詩云:

“獨坐黃昏誰是伴,紫薇花對紫薇郎”。

她依稀記得贈送抬盒是晚明時南京的婚俗,嚴明煥祖籍雖在南方,可畢竟是北京生北京長。如今卻按南京的風俗來行事,無疑是在遷就著岳家。

她看嚴明煥便像是霧裡看花,只因他太精明、太圓滑了。其實莫說是嚴明煥,就連看宋宇,看史哲,她也從未看透過。

嶽凝歌望著手上的兩排筆跡,怔怔出神。她想起了初見嚴明煥時的場景,晚風蕭瑟,月朗星稀。春夜裡,他卻好似身披風霜而來,無論靜默或笑都令人望而生畏……他或許是一隻危險的豺狼,被瞄上的獵物都逃脫不了。

獨坐黃昏誰是伴,紫薇花對紫薇郎?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倒像是你儂我儂的情話,可從嚴明煥嘴裡麼……

******

五月初七是個良辰吉日,兩家都生怕夜長夢多,便十分有默契地迅速走完了程式,等待著初七的典禮一辦,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至於嫁妝和聘禮有多少,嶽凝歌並不知道一個確切的數字。不過她敢斷定,必不會少到哪兒去。

從婚書下達到大婚當日,中間的十幾天光景是她穿越以來最為度日如年的時光了。

這十幾天,嶽凝歌幾乎相當於遭遇了禁足。被包括江若儀和吳媽媽在內的一眾“女教官”教育了個遍。

“禁足”期間,她沒有見到嚴明煥,沒有見到嶽湄,也沒有見到史哲和李翊他們。倒是偶爾能見到嚴明暘——他每次的語氣當中永遠是滿載著對族兄嚴明煥的崇拜之情。

嶽凝歌在心中默然……嚴小三兒啊嚴小三兒,若你長大後得知了你那形象高大的“潤青哥哥”與一個不折不扣的奸臣為伍,你還會那麼崇拜他嗎?

何皎皎乾著急,本來想幫嶽凝歌到物資補給站去買幾粒安眠藥,好讓她把嚴明煥整暈過去。可無奈安眠藥是處方藥,補給站也沒得賣。最終,她只得從卡上劃去四百大洋,幫師姐整來了一套便攜瑞士小軍刀,以備不時之需。

大喜的日子如期到來了,是劫是緣,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