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的。史哲雖撩妹無數,可他最驕傲的地方便是自己從來不講任何葷段子。
他自打進屋以來,眼睛就時不時往那隻泰迪熊上頭瞅。不能說那隻熊其貌不揚,因為它真的算不上是“其貌不揚”,而是奇形怪狀,醜得個性。
史哲信手拿了起來,拽著兩隻不大對稱的熊胳膊,仔細地打量著這隻玩偶。嶽凝歌一把便搶了過來:“還給我……看你的眼神兒,還嫌棄它不成?”
“別緻,別緻!比宜家裡賣的娃娃還別緻……”史哲笑道,“師姐,這該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怎,怎麼了?真的那麼不堪入目嗎?”她怯生生問道,暗自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呃……”史哲愣愣,方道:“入目,入得了目!我就喜歡得緊,送給我吧?”
嶽凝歌忙擺擺手:“這一隻不行……你要是真的喜歡,我過兩天再縫一隻給你?”
史哲擠眉弄眼道:“不能給我……難道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莫非是要給別人?”
其實他心中早就猜到了,只不過想逗弄一下嶽凝歌罷了。說一點也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看著自己在乎的女孩這麼貼心地對待別人?可史哲這個人偏偏就是這樣子,心裡越是在乎,表面上越要跟你雲淡風輕地開玩笑。
嶽凝歌一下漲紅了臉,隨便扯了個理由:“因,因為這是我的處女作……處女作麼,都是要留給自己當紀念的,對吧?”她的眼神朝史哲瞥瞥,生怕他有疑,還加了一句心虛的詢問——“對吧”。
“師姐呀師姐,你說你什麼時候能對我慷慨一點兒呢?”說罷,他摸了摸嶽凝歌的腦袋。
嶽凝歌渾身打了個激靈。雖說她和“嚴明煥”現在只是逢場作戲,可不知怎麼地她總入戲很深,覺得自己是個已經嫁給宋宇了的少婦,別人親近不得。
“我是你師姐,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前輩?”她瞪了瞪史哲。
史哲笑笑,拎出一條施華洛世奇的小項鍊:“喏,送你的,還是我對你大方。”
這玩意兒只有在嶽凝歌這種樸素的學生黨眼裡算是小貴,在史哲看來——算個毛?無非是裝飾品界再接地氣兒不過的牌子,堪比大寶在日化品界。
嶽凝歌不得不承認這條項鍊很是好看,上面一閃一閃的水鑽組成了一隻天鵝,閃耀的不是光芒,而是一個女孩子的愛美之心。事實上她很早之前就相中這一款了,還發了條微信朋友圈,說“小天鵝啊小天鵝,等姐姐完成了眼下的大事兒,就算吃土也要把你拿下”。“大事”嘛,無疑是說穿越。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伸手去接:“謝謝……你的好意的真的心領了。不過無功不受祿,我可不能要。”
“你不要?”
“嗯。”嶽凝歌嚴肅地點了點頭,雖然心中早已垂涎欲滴。
“仔細想想,真不要?”
“真的……”
“你要是真不要,我就告訴宋宇你喜歡他……”他壞笑著輕聲在她耳畔低語道。趁嶽凝歌被驚呆了之時,將裝項鍊的盒子塞入她的手中。
此時,她便像是吞下了史上最辣的辣椒醬,渾身火燒火燎,卻難以張嘴說出一個字。
她喜歡宋宇?這句話豈止是別人沒對她說過,連她自己在心裡都羞於承認。
嶽凝歌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氣憤更多還是羞赧更多,總之她想把史哲剁成肉醬的心情是十分真切的——除了他之外,還有誰這麼喜歡拿女孩子的這種心事開玩笑?
“呦,怎麼著?”史哲佯作恍然大悟狀,“我就隨口那麼一說,難道……是真的?”
“才不是真的!”她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史哲不是看出來了,而是胡謅著拿她取樂罷了。
“我就說嘛,誰眼瘸能看上他啊?”史哲言之鑿鑿道,一邊若有所思地望著嶽凝歌:“要我說,能看上他的,要麼就是那種拿《霸道總裁的小嬌妻》這類書當課本看著長大的,成天幻想著某些人是禁慾系男神。要麼,就是那種極其缺乏父愛的……”
“別貧嘴了!”嶽凝歌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很是不自在:“看上你的人才奇怪呢……”
史哲動動眉毛:“那咱們學校奇怪的人可真是不少,都能組成個奇葩展覽了。”
確實,喜歡宋宇的人目前官方顯示沒有,可喜歡史哲的……不說組成個奇葩展那麼多吧,湊幾桌麻將也是夠了。
“不,不是看上你的人奇怪。”嶽凝歌改口道,“是你看上的人奇怪!得多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