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不會把嘴唇塗滿唇脂,只塗中間……”花臨說著抿了抿唇,扭頭看向觀川,“像這樣,好看麼?”
觀川不說話,只是俯身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花臨倒是笑起來,將蘸好眉黛的眉筆遞給他,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
眉上輕柔的筆觸似心間化解不開的那抹情愫,花臨心中滿滿的都是歡喜。在觀川停筆之後很久,又彷彿只是一會,觀川說道:“好了。”
花臨這才睜開眼,然後詫異的看著鏡子裡一雙秀氣的劍眉。
“這是你第一次畫這麼霸氣的眉。”花臨嘟起嘴,一雙劍眉配著這孩子氣的表情顯得有些搞笑,“有心事?”
觀川沒有回答她,只是忽然俯身吻住了花臨,吻得很霸道,兇狠得似乎要把她吞進肚中。斯磨許久,直到舔盡了她唇上的唇脂才放開。
花臨憤憤的掐了一把觀川腰間的軟肉,又抹了一遍唇脂,這才起身抖了抖衣裳。“肚子餓了就吃飯去啊,吃唇脂能飽?”
觀川愛死了她盛氣凌人的模樣,點了點她的鼻子,正要說話,門口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等敲門聲再次響起時,這才轉身去開門。
“逸真?”
屏風後面傳來他吃驚的聲音,花臨好奇的走過去,藉著屏風的遮擋往外窺視,只見門口站著兩個人,領頭的是個英俊的男人,寬袍廣袖,很有種謫仙的派頭。另一個人,自然就是才分不久的英姝。
簡直就是陰魂不散。花臨眼神變了變,躲在披風后暗自生悶氣。她知道觀川有個朋友叫逸真,而且是英姝的哥哥……雖然早就知道,現在看他們相談甚歡的樣子還是很不開心。
這樣想著,花臨看向他們的目光中不自覺就帶上了一絲憤懣。
在花臨琢磨著怎麼不動聲色的把他們趕走時,逸真似有所感的向她看過來,兩人目光將要相對的時候,花臨有些心虛的撇開目光。
我為什麼要心虛?花臨為自己移開眼的動作暗自生氣。深深覺得自己應該狠狠的瞪回去,又因為自己一照面就弱了氣勢,頓覺有些無趣,轉身走了。
逸真看見屏風後的人影一閃而過,眼中閃過一抹深思,而後勾了勾嘴角,“二公子很久沒回仙界了,不如賞臉與在下去喝一杯?”
觀川微不可查的額首,走了幾步後,屋裡傳來不輕不重一聲咳嗽……觀川盯著逸真和英姝的目光,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們等會。”
話音剛落,他轉到屏風之後。
房間裡只傳出幾聲少女的嘟囔,還有觀川輕聲細語的說話聲。
英姝氣得擰緊了手中的帕子,逸真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的說道:“你答應過的。”
“我……”
相攜而來的兩人打斷了他們未盡的話語,逸真與觀川相識多年,看到他深達眼底的溫柔神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嘆了口氣,他主動推搡著英姝出門。這麼多年也沒見觀川喜歡上英姝,可見是真的不可能了。這樣也好,英姝也可以放下她的感情了。總歸還是家裡那幾個老頭子教壞了她。
闕樓名叫鴻雁樓,是仙界頗負盛名的酒樓,坐鎮的更是廚藝號稱‘天下第一’的仙人,修為不高,廚藝卻是真的好。尋常要在這裡吃上一頓宴席,至少要提早五十年預定。
“能吃到鴻雁樓的菜,還是藉著公子的光。”逸真對觀川舉了舉手裡的酒杯,目光卻止不住落在很隨意的花臨身上——吃得真快。
英姝已經氣得臉都歪了,手中的筷子捏得‘嘎吱嘎吱’直響,一副想要發火走人的模樣……
觀川好笑的看著他們糾結的表情,不懂神色的推了花臨一下,而後說道:“她就這樣,你們不用搭理她。”
鴻雁樓沒有雅座,只整理了一個寬敞的空間擺放桌椅,中間用低矮的花木做隔斷,西北角還搭了一處精緻的臺子,層層帷幔之後有一個朦朧的身影,悠遠的琴音不經意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在這樣高雅的氛圍中,花臨面前的不斷增高的‘一小碟盤子’卻實,難免,真的……有些引人側目。
或者說,用丟臉來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花臨輕輕哼了一聲,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不遠處的果盤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見觀川還不動手,又睇了他一眼。
“饞貓。”觀川啐了一句,受不了的把果盤放在她面前,“早晚吃成個球。”
“吃水果會瘦的。”花臨不甚在意的聳聳肩,姿態慵懶的插起一塊綠色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