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臨說完,原以為劉二嬸該寬心了,誰知她卻嘆了一口氣,拍拍花臨的手,說道:“黑蛋的事,二嬸不強求……我他和你一樣,都不是一般人。二嬸知道,二嬸一直都知道。咳咳,二嬸沒有兒子,春杏的兩個姐姐又嫁得遠,黑蛋陪了我這麼多年,知足嘍……該知足嘍……”
春杏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劉二嬸,驚訝的問道:“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花臨也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劉二嬸,只聽著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黑蛋他,不是凡人,不是凡人啊!”劉二嬸說完,不再多言,拄著柺杖佝僂著身子往村裡走。春杏見問不出什麼,有些煩躁的跺了跺腳,又拜託了花臨,這才快走幾步攙住劉二嬸。
花臨看見春杏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自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重重的點頭。
眼看著她們走遠,耳邊又聽見觀川叫自己。花臨回頭一看,只見觀川不知道什麼時候登上的肩輿,正對著自己伸出一隻手。她不滿的嘟嘟嘴,嘀咕道:“急什麼?差這麼點時間嗎?”
觀川挑眉一笑,反問她:“咱們清晨就起床,這會都日上三竿了你還不準備走?”
花臨吶吶不言。
觀川見狀又說道:“昨晚你就挨家挨戶的告別過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別拖延時間,該走了。想來什麼時候不能來?”
花臨哼了一聲,又回頭對眾人揮手,這才把手放進觀川掌心,“囉嗦。”
眾人看著他倆,卻是心中鬆了一口氣。之前趙厚同他們半遮半掩的說過這男人的身份——最大的修真門派裡最厲害的弟子,以後還有可能是掌門!這樣的身份,以後花姐被欺負了,他們也沒法給她出氣。現在見這男人對花姐不錯,自然只有高興的份兒。
等肩輿走遠了,白芷才小聲說道:“想不到,那樣趾高氣昂的公子,也有伏低做小的時候。”這時,她已經恢復了男裝打扮,一則是這麼多年過去,也習慣了男裝,二則,也還是怕麻煩找上門。
趙厚卻嘆息一聲,“現在看著是不錯,以後的事就不好說了。”
白芷仰頭看天上南飛的大雁,喃喃道:“以後的事,誰說得準?”
肩輿不疾不徐的走出趙家村地界,往朱鎮的方向去。
花臨探頭看了看外面緩慢倒退的景色,不禁問道:“我們用飛劍不是快許多?”
觀川沒好氣的反問一句:“有這時間,用來修煉不好嗎?”
這話說得火藥味十足,花臨疑惑的看了觀川一眼,“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觀川眉毛一挑,反問道:“你還問我怎麼了?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
我做了什麼了?花臨摸摸下巴,一臉沉思,半響才回道:“我沒做什麼壞事啊。不就是昨天晚上睡覺時搶了你的被子……不至於氣到現在吧?”
“你搶我被子的時候還少?”觀川鄙視的瞪了她一眼,提示道,“那個劉二嬸說的那誰誰是怎麼回事,我沒聽你提起過。”
“誰啊那誰誰?”花臨拿起茶杯,觀川橫眉豎眼的……順手就給她滿上了。花臨慢悠悠吸了一口,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你說錢小豬是吧?”
觀川也不說話,只是挑眉看著她——當然,其實他也不知道錢員外家的公子是個什麼東西,他連員外是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為是哪個小家族的‘真’公子不長眼,哪裡知道此公子非彼公子。
花臨思考一下措辭,挑挑揀揀的說道:“也沒什麼,就是那錢小豬自作多情。他以前是伺候胡不歸那廝的雜役弟子。”
“不過是個雜役弟子?!”觀川不可置信的哼了一聲,“一個雜役弟子也敢肖想我的女人?”
花臨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滿的反問道:“話別說的這麼難聽好嗎?好歹他還是正經找了媒婆上門提親的,你呢?”
花臨這麼說,原本只是想讓他明白,提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自己沒答應。誰知,觀川卻理解成了:花臨因為自己沒上門提親,所以不滿意了。於是,他在心中詛咒那個叫錢小豬的雜役幾句後,向花臨虛心求教提親是怎麼回事。
但花臨自己也不清楚,隨口敷衍他幾句後,說了一句“呆子。”然後閉上眼睛,打·坐·修·煉。任是觀川花招盡出,也不能撼動她的決心分毫。
“好吧,好吧,你贏了。”觀川這麼說著,敲敲桌子,左鬼一下子出現在窗戶邊,“你……你去安排,莫要失了本公子的面子。”說完,又對著花臨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