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歌伎擺好姿勢,在琵琶的伴奏下唱起小曲。低啞婉轉的歌聲,絲綢般滑膩的唱腔,花臨雖然一個字聽不懂,也捧著酒杯一臉認真。
觀川隨著歌聲打拍子,看她聽得認真,笑道:“喜歡?”
花臨搖頭,抿一口酒說:“聽不懂。”
觀川轉頭默默吃著碟子裡的花生米,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門口傳來敲擊聲,然後移門拉開,幾個丫鬟頭頂著托盤躬身進來,繞過幾個歌伎,將菜擺到桌上後倒退著離開。
菜色精緻,擺盤也很漂亮,花臨吃完飯,軟磨硬泡又討了半杯酒,沒一會就攤在榻上睡得一塌糊塗。
白青茶坐在邊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眼神不時瞟向觀川。四目相交時,就垂頭露出溫婉的笑容。
秋實拄著頭趴在桌上發呆。
花臨半睡半醒間聽見說話聲,睜開眼正看見幾個修士打扮的人站在門外。她坐起身,一臉迷茫的轉頭看觀川。
觀川笑笑,將她攬在懷裡。“困了就再睡會。”
“是白天那幾個?”花臨接過玉瑩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轉頭興致勃勃的打量房間。
歌伎已經離開了,幾個修士跪坐在原先歌伎坐的位置。領頭的修士有些惶恐的行大禮,將她嚇了一跳。
“他幹什麼?”花臨小聲問道。
觀川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拍你馬屁。”
身為法力高深的修士,對實力比自己高的人行禮是出於尊敬,對實力不如自己的人行禮那一定是另有所圖。
那修士聽見觀川的話,將頭壓得更低。
觀川的手指拂過花臨的長髮,將散亂的髮絲一根根捋順,才說:“那是不可能的。”
花臨以為觀川是笑話她,氣得鼓起臉,一巴掌打在他手上。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時,幾個修士齊齊抖了抖身子,生怕觀川發火。
玉瑩玉珏見怪不怪,目不斜視做沉思狀。白青茶坐在小矮凳上轉著手腕上的瑪瑙鐲子發呆,秋實拿著花臨的小玩具玩得不亦樂乎。
觀川揉揉被拍紅的手,哄道:“不是說你。我說他們呢!”
花臨得意的笑,“我知道,但我就是想打你。”
觀川伸手到她面前,笑嘻嘻的說:“那你打吧。”
花臨紅著臉把他的手推開。
兩人打鬧一會,觀川突然一臉嚴肅的轉頭對那幾人說,“東西拿回去。”
“觀川大人!”領頭的黑衣人還想說些什麼,猶豫一下又止住話頭。拿了放在手邊的盒子躬身退下。退到門邊時突然向前幾步,猛地掀開盒子,一股黑煙噴湧而出,一隻血紅的手從盒子裡伸出來。
觀川袖中紅光一閃,赤淵飛過帶出一波熱浪,黑煙連著盒子被火焰燒成灰燼。
“不愧是觀川公子,果然實力不俗!”那修士一臉猙獰,右手曲成爪狀往自己腹部掏去。
花臨看著鮮血四濺的場面,嚇得閉上了眼。又聽見‘咕嘰咕嘰’的奇怪聲音,睜眼一看,只見那人腹腔上一個拳頭大的洞,流血的傷口被一團白肉堵住,腹部頂出一個詭異的突起。
那白肉蠕動著往外掙扎,漸漸顯出一個肉呼呼的蟲子頭來,手臂長的蟲身一截截擠出來,‘吧嘰’一聲掉落在地上。
蟲子白慘慘的身子上遍佈著骷髏狀的灰色花紋,沾染著鮮血,和黃色的粘液,格外噁心。
花臨忍著噁心將視線從蟲子上挪開,往旁邊一看,只見那幾個修士倒在門口,玉瑩玉珏身上靈光閃動,手持飛劍警戒四周。
“秋實?青茶?”花臨沒有看見兩人,有些擔心。
“我們在這裡。”床榻下傳來敲擊聲。秋實的聲音從下面傳來,然後是白青茶細細的一聲,“哎。”
花臨見她們沒事,鬆了一口氣。又轉頭看觀川,觀川手握赤淵,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條蟲子。
那蟲子仰起頭,露出一嘴參差不齊的尖牙。
“咿——”
尖銳的叫聲響徹耳際,幾滴血色的液體從蟲口裡噴出,將地板溶出無數坑洞。
花臨耳膜生疼,又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回頭正看見玉瑩玉珏倒在地上。她起身想過去看看。
觀川喝道:“別動。”
她被嚇了一跳,跌坐回榻上。
觀川持劍而立,劍尖指著那條蟲子。
黑衣修士喘息著發出‘嗬嗬’的笑聲,“你很好奇吧?”
“我是好奇你為什麼還沒死。”觀川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