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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夫的話無疑給了謝相一個莫大的希望,而謝謙之則像是意料之中無悲無喜。

書言不由得紅了眼睛,上前將公子撩起來的褲腿放下,那雙腿上傷痕遍佈,一片青紫。旁人只知曉謝家公子做事又如神助,卻不知道公子在背後吃了多少苦。

“只是公子太過急躁,凡事欲速則不達,陳年舊疾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消去的。”

對於這樣的勸告,謝謙之只是禮貌性的低頭道謝,眼裡卻不以為意,他早沒了時間可以揮霍。大夫見此也只有苦笑的搖搖頭,他醫術再好也架不住不聽話的病人,謝家公子確實是個能吃苦,針灸藥浴再怎麼疼也都咬牙忍了過來。

“公子近來可以讓人攙著,試試雙腳落地能不能著力,記得千萬小心。”

西苑書房一如往日平靜,書言一邊磨墨一邊小心的打量著謝謙之的神色,大夫的話他可都記在心裡,只是依公子的性子,只怕不會……

““無事便下去吧。”謝謙之手指在書頁上滑動,眼都不曾抬一下漠然吩咐道。

“公子!”書言臉漲得有些紅,大夫今日的話他不信公子沒有記在心裡,可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許人在旁邊伺候著,大夫都說了需讓人攙著,千萬小心。

“我說下去。”謝謙之眉頭輕皺,放下書看著書言,眼中的冷意讓書言不自覺地退縮。

書言頗為憂心的看了他許久才磨蹭到門前,聊有勝無的說一句:“那公子有事叫我!”他只怕謝謙之又像上次一樣痛暈在屋裡還是一言不發。

待到書言走後,謝謙之才滑動輪椅取來一旁的柺杖。他曾經以為可以的,至少靖安攙著他,陪著他的時候他從未覺得難堪,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也不是誰都可以的人。

一手撐著柺杖,一手扶著桌案,謝謙之的腳慢慢放在地上,嘗試著用力站起來,只是雙腿卻麻木的沒有知覺,一點都使不上勁,撐著桌子的手臂青筋暴起,謝謙之的額頭滲出了一層薄汗,一張臉更是蒼白的嚇人。

他死死的咬住牙,不顧身體的疼痛一再用力,大腿終於短暫的離開了輪椅,可只是一瞬又狠狠地跌了回去,隨著他的全身乏力,支撐他的柺杖失去了控制,砰的一聲滑出去很遠。謝謙之的輪椅也失去了平衡,連人帶椅都摔倒在地,一角殘碎的木屑狠狠地扎進肉裡,突兀湧出的血液觸目驚心,不一會就染紅了衣角。

無論是靖安陪著的上一世還是現在,這都是他少有的狼狽時侯,只是原來的他遠沒有現在這般急躁和不安,只是那時候有人會不厭其煩的耐心陪著他。

謝謙之伏在地上,慢慢紅了眼睛。他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在這寒冷的早春裡竟掙扎得滿頭大汗,但即便如此依然無濟於事。喚人進來嗎?讓他們再看看自己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給他們徒增笑料嗎?呵!謝謙之冷笑了聲。地上的寒意輕易的透過衣衫傳遞,卻遠不及他心頭的冰冷。

“吱呀!”門突兀的開啟,謝謙之甚至都來不及扭頭就聽見了謝弘喚了聲“二哥”!他腦海裡頓時空白一片,僵硬的嘴角越發的陰沉,臉上僅餘的幾分血色也散得乾淨,一張臉白得跟紙一樣。

“二哥你沒事吧!”謝弘急忙上前將謝謙之扶起,顧及到他此時身子,只能和書言一人架起他一條胳膊,架到一旁的軟塌上。

書言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幸虧三少爺來了,聽到屋裡的動靜二話不說的就闖進來。不然依著公子的性子,怕是在地上躺上一天都會一聲不吭。

“去打水給二哥清理下,再取些藥來!”謝弘一貫飛揚的眉眼緊緊皺起,不贊同的看著謝謙之,待到書言匆匆忙忙的跑出去,這才說道“二哥,你素來比我沉得住氣,想來也知道這事是急不得的,幸好父親今日叫我來看看,不然還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呢!”

謝謙之只是一言不發的躺在那裡,衣袖下的手緊緊的繃著。

“何況大考將近,二哥你今天萬一要是傷了手,難道還要再等三年嗎?”謝弘從來見過謝謙之這幅樣子,從他記事以來,無論什麼時候,他二哥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父親和他說的時候,他幾乎是嗤之以鼻,急躁,笑話,這種詞怎麼會出現在二哥的身上。

“知道了。”謝謙之應了一聲就不再接話,謝弘看著他蒼白灰敗的臉色,一時間也覺得自己話重了,摸摸鼻子,頗有些尷尬。

春寒料峭,三年一度的大考拉開了序幕。都城裡的客棧人滿為患,充斥著朗朗書聲,高談闊論,人們玩笑說這聲音都能飄上重雲,上達天聽了。

開試那日,靖安站在牆頭,看廣袖綸巾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