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翼略略回神,便看到一支銳不可當的利箭向著自己的飛射而來。心底一沉,心神懼顫!是他!難道,真的是他?!這般的距離,這般的速度,這般的不按理出牌,除了當年的那個男人,這天下還有何人敢如此?
身軀急急的向後避開,那箭雖然銳利急迫,但畢竟是從數百米射來的,雖然是危險,但他還是險險的逼過了。
封翼身邊的人也發現了那一支奪命箭羽,見他們的主帥被這一箭逼得如此狼狽,心中大為火光。當下散開,紛紛抽出腰間佩刀,謾罵叫嚷不絕於耳。
封翼不理眾人的叫罵,只是略帶焦急的定睛望去,果然看到了城外的千人之首,是那個曾經深深刻在心中的熟悉身影。那個人的手中依舊拿著剛剛那射箭之用的弓箭,那弓箭通體烏黑,是由上好的烏寒鐵所制。
那彎弓,他一生也不會認錯!
那便是,當年奪走父親性命的利器,是魔將的專屬之物——黑魔弓!
果然是他,果真是他!
心中的恨意夾雜著被諷刺羞辱之意一齊襲上心頭,封翼的心頭宛若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又苦又澀,難受至極。
耳邊,眾將士的請戰之辭漸漸清晰了起來。
“將軍,讓末將領兵出戰吧!”
“將軍,不能再忍耐了,這魔將實在是欺人太甚!”
“將軍,再不出站,士兵們的怨氣只怕難以平復…”
“隨我回城!”
封翼充耳不聞,沉默良久,終於低低的吐出了四個字。最後隨意的抬了下眸,卻剛好看到帶著修羅鬼面的鳳冥夜抬眸望了上來。
一時間,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狠狠的對上了!一個狠厲,一個憤恨,瞬間擦出了無數的火光!
眾將領們見將軍英挺的臉上神色陰鷙憤恨,頓時心底一驚,住了嘴。他們怎麼會忘了,封將軍才是最痛恨這魔將之人。殺父之仇、滅軍之恨,比之他們任意的一人都要厚重深沉的多!
見他緩緩的收回了目光,大步的往回走。眾人再不敢言,只得跟在其身後。
····
回到了城中的軍營,眾將領們心知封翼的恨意,不敢再多言半句。可是,那幾個人的眸光中,均是透著一抹不理解。
“可是怨我不讓你們帶領大軍出城迎戰?呵,你們可看清楚了,剛剛對本將軍發箭之人,到底是誰?”
回到了城中的軍營,封翼端坐與帥案前,這才低沉的啟音。他的聲音極淡,極緩,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之感。
“怎麼不清楚?他就是當年那個一箭射死封老將軍的魔將!剛剛他所用的黑魔之弓,只有他才能使出那般的威力!”
立刻就有一個性子直爽的副將,大步上前,聲音裡染著幾絲忿然。當年的事情,眾人皆是瞭然,封老將軍原本是北冥國的最為厲害的一名猛將,奈何在那一役中全軍覆沒不說,竟還被那寂寂無名的魔將一箭射死。這事情在當年的北冥國上下都傳揚的甚廣,北冥軍中,無不因此恨極了那個魔將!
“封將軍,為何不讓我們帶領將士們出城迎戰?今日在城外就是當年那魔將又如何?他不過七千之眾,如何敵得過我們城內的三萬餘守軍?!大好的機會,只怕稍縱即逝……”
另外一名將領眸光灼灼,盯著眼前一臉陰鷙的封翼,言語中的疑惑和嘆息流露無遺。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何封將軍從天未亮到現在,一直嚴令眾將士不得出城迎敵…
“眾位都是跟我多年之人,應該還記得當年吾父的隕於的那一役罷…若是記得,如今就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封翼閉了眸,面色儘量的平靜。聲音很淡很輕,卻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入骨寒意。
“那一役——!”
眾將領們聽了這話,心神一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那一役,我父親在豐都屯兵一萬五餘眾,那魔將寂寂無名,領了三百的鐵騎前去襲營。當時,父親原本再過幾日便可凱旋而歸,不想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無名小子前來襲營。眾人皆以為只是一個不懂兵法的小將罷了,便領了大軍出去滅之。那魔將且擾且退,一路誘我北冥大軍至西口,然後,夜月國的五千精銳伏兵突發而動,清剿我北冥一萬餘人,其餘皆為俘虜。連我父親,也被隕於那一役…而那魔將經此一役成名,威震天下。此人心思甚密,有膽有謀。身先士卒、用兵如神。試問,三國之中,又何人敢輕視此人?然而,事隔十餘年,你們便將當年我父親的前車之鑑給忘了乾淨!”
封翼五指僵硬成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