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詳了她好一會,才悠悠然的安慰,“這麼漂亮的新娘子,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放心吧,一切還有我……們。”
“客行,你真好!”她十分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時外頭有人說,“少奶奶,公子已經等在館外了。”
客行閃亮的眼神在這一刻倏然凝滯了一下,他側過身,手臂成彎,呈現在她的面前,聲音清清淡淡,“走吧,我送你。”
這一送,真的是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彎了彎眼,蓋上象徵幸福的紅蓋頭,她挽著他的手,含著笑意踏上前方望得見幸福的未來。
“新娘子到!”短短几字,高亢的聲調讓垂著眸看不清神色的穆子越適時抬眸,冷冽的眸子在觸到前方那一抹紅時剎那間變得異常柔軟,這一刻四周都靜了下來,彷彿這皚皚塵世只有她和他兩個人,他聽到她輕盈的腳步聲,聽到他越來越快的心跳聲,這一刻,黑如曜石的眸子只容得下她一個人,這一刻,她成了他眼中的唯一。
前方的灼熱視線讓本就緊張的寒小媒婆更加心神忐忑,一顆心跳的七上八下的,她想看他,卻又怕自己被他閃亮的眼眸吸取心魂,於是只好低著頭安撫心緒,卻不想腳下一個不穩,身體向一旁側了過去,這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朝她安撫一笑。
這一幕,看在穆子越的眼裡,霎時礙眼,他微微眯了眯眼,心道,很好!
腳下紅花為毯,身旁微風為伴,翩翩佳人於那人群中一步一步邁向了自己。
當她柔嫩輕軟的小手輕輕落在手心的時候,他收緊,一點縫隙也不留。如此霸道的動作他做起來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只是指間的觸碰像帶了電一般讓她的心口好一陣酥麻,微抹了胭脂的臉瞬時紅成了火燒雲,心虛的垂了垂眸,心底卻是在想,天吶,還好臉上有紅蓋頭,雖然是透明瞭些,但是好歹也能蓋住她臉上那異常的紅暈。
手心裡的柔軟觸感消失了,客行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卻在背到身後的時候不禁握成了拳,彷彿這樣就能將她的溫熱攥在手心裡,哪怕只是一刻,也是好的。最後望了一眼與另一個男人並肩而立的小女人,眼神複雜,他轉身,清清淡淡的聲音隨風飄進這對新人的耳朵裡,“好好對她。”
客行一向是冷酷的,清淡的眸子裡不會參雜任何情緒,可是這樣如此含意豐富的目光卻是真的從他眼眸中跳躍出來,憂鬱得似那悽悽紅葉,迷茫的似那沉沉月色,最終卻又歸於一派似墨的沉寂。她有些不懂,可心頭泛起的那股酸澀感卻越來越強烈。
穆子越神色淡淡,微偏頭卻看到有個人視線移也不移的望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身影,似是戀戀不捨的樣子,開始神情頗有不悅,上前一步,一個利落的打橫,她便結結實實的落入了自己懷中,幽黑的雙眸凝視著懷中有些餘魂未定的小女子,聲音涼涼的吐出一句,“你倒是敢!”
“嗯?!”隔著紅蓋頭望著頭頂上方的人,寒小媒婆眨巴眨巴眼,剛剛的糾結一下子煙消雲散,只是巴巴地看著他,他沉著的臉預示著他生氣了,可是這語氣怎麼聽怎麼那麼像……怨夫呢?!還未回答,鞭炮聲接二連三響起,夾雜在其中的還有老百姓們歡呼雀躍的嬉鬧聲,他們正用他們獨特的方式在祝福他們。
水嫩嫩的眼眸一一掠過那一群陌生人,她不禁嘴角彎成一輪彎月。這裡,有了家的溫暖。
本心頭還有氣,想繼續說她幾句,卻感覺到她攬著他脖子的手倏然緊了緊,那細嫩的肌膚讓他微微晃了晃神,垂眸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收緊抱著她腰肢的手。可是他臉上的表情不得不說,總感覺有些……邪惡,再配上他說的十分……曖昧的話,“今晚你會很慘!”,寒小媒婆突然覺得自己正在前往待宰的路上。
這場婚禮,是林城迄今為止最為盛大壯觀的婚禮,連綿不絕的奏樂聲,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洋溢著祝福的歡呼聲,這一切都讓寒諾敏感到心暖,她知道,他這是在兌現她的承諾,給她一場難忘的婚禮,他要用最隆重的方式讓她成為他今生唯一的妻。坐在花轎裡,溫柔的視線透過大紅色的轎簾投向前方騎著白色駿馬的紅衣男子,不禁溼了雙眸。
穆子越,此生有你,足矣!
正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感動裡,花轎突然停了下來,不想被人發現她喜極而泣,她趕緊撩起蓋頭摸了摸雙眸,這時,小麥穗的聲音從轎子外傳了過來,帶著明顯的笑意,“寒姐姐,穆公子走過來了。”
她的話一入耳,穆子越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跟前,隔著轎簾她都可以感覺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那深沉而炙熱的視線,微走神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