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哥帶她走過了一條看起來不出奇的路,然後就走到了這個不大像皇宮內的頗為清雅的地方。
踏在橫跨在湖面上的竹道上,空寂的聲響在湖面上回蕩。門半掩著,宋凌秋微躬了身,聲音不大不小:“皇上,容容到了。”
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改變,左落言還是那個樣子,也沒多長出個龍角來。此刻穿在身上的白衫甚至是她很久之前見他穿過的。
本有些壓力的宋容在左落言轉過臉的那一刻徹底放鬆下來。
左落言的雙眼透露著些疲憊,眼睛邊泛著桃花紅,讓宋容猜測他昨晚也許沒有睡多少覺。
他唇邊帶了笑:
“容容真是長得太快,幾天不見模樣怎麼就不一樣了。”
左落言只是看一看歸來的小輩,敘了些平常話,然後,他問道。
“你覺得宮中如何?”
宋容笑道:“很大很漂亮。”
左落言也笑了:“是很大很漂亮,要是喜歡的話,就在宮中住幾天吧。等凌秋和我忙完這一陣,我賜你們所新宅,現在你們住的那所我是知道的,不合適住人了。”
宋容向左落言看了看,他向她點了點頭,哥哥也常夜宿宮中的,大約會陪著她,宋容便大方應道:“多謝陛下了。”
宋容沒想到的是,只不過在宮中住了四五天,出宮後,就聽到了不少流言。宋容並沒放在心上,他們大都嘰嘰咕咕地感概著左落言對宋凌秋的寵信,這是事實,但他們還由宋容被留宿在宮中推測出了宋容要成為左落言登基後納入後宮的第一人。
朝中諸人倒是沒亂猜左落言的心裡,可這些人精卻是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其中昭示的意思,宋凌秋動不得,不僅動不得,還要好好拉攏。
結果沒幾天,宋凌秋就在下朝後被人拉住了。
“李大人?”
李大人摸著他的美髯,呵呵笑道:“宋尚書啊,不知令妹可有婚嫁了?”
☆、議親
艾綸是個話不多的人,從和哥哥之間的交流來看;他似乎是哥哥的得力手下。連著三天見著的第一個人都是他;宋容很是困惑地問他:“你每天是不是早早就起來趕過來的啊?”
艾綸抬了下眼:“我也住在這裡。”
“哎哎?”宋容表示震驚:“可我來京城這麼多天了,怎麼沒發現?”
艾綸卻不欲再理她;抱拳道:“小姐若無事,屬下就先告辭了。”
宋容無所謂地看他離開,想了想;也出了府。
她出府也無事可做,不過是無聊逛逛。她還記得有家茶樓這幾天有位新來的說書人;講了一個婁姓大家的嬌小姐在家破人亡之後經歷的波折故事。
故事倒還離奇,左右無事,就過去消磨消磨時間吧。
她在乾果鋪裡買了幾包不同的乾果,提在手中;那家茶樓就在不遠處,要是直走這條路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到,可這時宋容看見了前方艾綸的身影。
這人剛剛還嫌她麻煩地不和她說話,宋容也就不想跟上去和他打招呼了,正好右邊有個路口,她就拐進去,繞了個遠路。
這條路不是很寬,兩邊擺滿了賣菜的攤子,一路上都擠滿了來買菜的大娘們,她總是被菜籃子碰到胳膊,或者誰拎著條活蹦亂跳的魚濺她一袖子水。
這兒是最有俗世煙塵味的地了,還沾著泥土的新鮮菜葉,滾到路中間被人踩爛的果子,還有在人腿中溜來溜去的大黃狗,這一切都讓人有種腳踏實地的踏實感。所以宋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看見越醉庭。
他穿著一身亮藍綢的圓領長衣,與這裡格格不入,他左躲右閃地,一臉嫌棄。
宋容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容,多日不見,乍一見他竟油然而生格外親切的感覺。而且她覺得他那樣子特別可笑,好像那籃子帶雞屎的雞蛋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識地想去叫他,然後她猛地反應過來,捂住嘴。她要幹什麼啊,不是決定了要躲著他嗎?這傢伙都到京城來了,明顯要找她,她還傻乎乎撞上去嗎?
眼見他擠在人流中朝這邊走來,宋容急忙轉身蹲在一個攤子前,裝模作樣地挑著堆在地上的油菜。
“宋容!”
還以為越醉庭已經走過去了,她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忽然聽到越醉庭咬牙切齒地喊了她一聲,她頓時一驚,想要回頭,又硬生生地忍下了這個衝動。
“給我站住!”
越醉庭很快又怒氣衝衝叫了一聲,這次聲音離她有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