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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畔的思緒被拉回來,然後才注意到所有人竟都在看自己。她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帶著幾分忐忑道,“……子舫不是不能回海州去了麼?海關總要有人負責,想來皇子比宗室子弟,更能令人放心。”
這是她剛剛才冒出來的念頭,究竟是否可行還不知道,只好胡說罷了。
沒想到話才出口,便見元子青朝自己微微一笑。眉畔便知道這個說法可行,一邊思索一邊繼續道,“太子是不能離京的。”他是國儲、國本,跟皇帝一樣重要,不可輕動。
於是這個位置就只有餘下幾位皇子爭了。要讓三皇子從他們之中脫穎而出,想來對福王府並不困難。
不過眉畔翻遍自己腦子裡的記憶,也沒想起上輩子三皇子去過海州。那時元子舫是在海關待了兩年才回來的,早就經營得根基深厚,等閒人根本無法撼動了。加上有周家保駕護航,幾年之內,海關都始終在福王府的控制之中。
所以眉畔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個提議是否太過唐突。——貿貿然放棄海關這麼一大塊肥肉,誰都會心痛的吧?
卻不了福王點頭讚道,“老大媳婦這個主意果然十分絕妙,目今也沒有更好的選擇,那就這麼辦吧。”
哎?就這麼定下來了?
生死存亡的大事就這麼草率的做出決定,真的沒問題嗎?說好的大家出主意一起商量呢?
“我就說她是個有福氣的。”福王妃還是這句話。最初在一群貴女之中發現了眉畔的人是她,若非她那時極力撮合,眉畔和元子青的路恐怕會更加曲折許多。
所以眉畔後來即便聽說福王妃曾經打算讓元子青娶柳燕君,乃至對自己頗多懷疑,但心中卻並未因此方案。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若非心疼元子青,福王妃哪裡會這樣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呢?
這會兒聽見福王妃的話,便微笑著低下頭去。太妃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婆婆是誇你呢,害羞什麼?”
元子舫一臉黑線,誇的時候不害羞,難道要捱罵的時候才害羞嗎?
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了,那麼家庭會議自然就到此結束。
元子青攜了眉畔回去的路上,才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你怎麼知道?”
“方才就瞧見你欲言又止的模樣了。”元子青含笑道。
雖然是在商議大事,可他的視線始終也沒有從眉畔身上離開,自然對她的情緒變化和種種表情瞭然於心。
眉畔道,“爹孃和祖母都不提,我也不好意思問,咱們家跟三皇子,可又什麼淵源?”按理說,福王府就應該站在,名正言順的太子這一邊才對。卻反而去支援名不見經傳的三皇子,難免讓人納罕。
“若說有什麼關係,算起來也是親戚了。”元子青道,“三皇子的生母,是祖母的遠房侄女。不過關係極遠,不是大家坐下來尋根究底,不會有人發現的那一種。”
“那怎麼——”
“其實並非是一開始就支援三皇子的。”元子青壓低了聲音,“是太子這邊起的事。”
福王的性子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非跟太子有了齟齬,也不至於會冒險支援別人。
只是太子曾對別人說過,福王根本不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條好用的狗,皇帝才用著罷了。這話偏給元子舫聽見了,雖然按捺住沒有上去扭打,但從此對他厭惡至極。後來福王府為元子青延醫請藥,按理說跟太子沒關係,他偏送來了一個搗亂的江湖遊醫,非說對方有什麼偏方能治好元子青,那方子卻是要喝童子尿。以此羞辱元子青和福王府。
這樣的事還有許多,但這些都只是私怨,元子青多少有些明白太子的心思——皇帝對元子青心懷愧疚,疼他這個侄兒,反倒超出幾位皇子許多。別人或許不敢不忿,太子卻從小就膽大妄為,仗著自己的身份從不懂得遮掩忍耐的。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但後來隨著他進入朝堂,辦了幾樁荒唐差事,福王便漸漸覺得他並無一國儲君的氣度與能耐,曾在皇帝面前隱晦的提起過。卻不知怎麼又被太子得知,這關係自然也就越發惡劣了。
只有皇后在宮中,什麼都不知道,還一心以為自己的兒子十分出色,處處為他籌謀,卻不知這兩年,他早把名聲敗乾淨了。
至於三皇子,也是後來才慢慢接觸到的。
最先與他相識的人是元子青。只因三皇子小時候身體不好,也曾去東山寺調養過,兩人住在隔壁,自然就有了來往。
“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