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人吧。
“你們要是再不吃這飯就該冷了。”周漣漪揮了揮手,“裡面也帶了醫生的份,他們出來的時候你拿給他們吧。”
韓儀正要接過來,卻聽到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彭斌的聲音隨之傳來:“他怎麼樣了?”
韓儀過去的時候那醫生正被彭斌拽住不放,那醫生不是他們學校的,只能在彭斌手上掙扎著叫放開。
韓儀拉開彭斌,看向醫生:“不好意思,他有些激動,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那醫生一副要發作又忍下來的樣子,翻了個白眼道:“我們現在正要去接一位名醫來,你們不要耽誤我們。”
說罷忍耐地看了彭斌一眼就走了。
韓儀安撫著彭斌,也就沒看到自己口袋裡閃爍的終端,另一邊的施寅蹙眉切斷了通訊請求,當下決定去問問大會指定住處裡邊的工作人員,沒想到那些工作人員一定要他出示證明才能聯絡韓儀。
一籌莫展之際,一個女孩走上來朝他道:“您好,請問,您是韓儀的什麼人嗎?”
這人正是周漣漪。
周漣漪才回來就看到一個身著軍裝的英俊大叔在同工作人員一臉凝重地交涉,她模糊間聽到對方提到韓儀的名字,想想怕是韓儀家裡人有什麼事情,便上前詢問,對方點點頭:“我是韓儀的叔叔,你知道韓儀現在在哪裡嗎?”
“她在醫院陪著我們受傷的隊友。”周漣漪給施寅指了路。
施寅道了謝,按著周漣漪說的方向走去。
韓儀在醫院裡默默吞嚥著食物,彭斌在她的勸說下才好歹吃了些東西,走廊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她一抬頭就看到阿絮的爸爸被眾人擁著走來。
彭斌猛地站起來擋在幾人面前,牢牢地盯著成銘奚道:“醫生,請您一定要救他。”
成銘奚挑眉看了他一眼,狹長的鳳眼透出一股冷冷的味道:“想要我救他就給我讓路,我是個醫生,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做什麼。”
他說著朝旁邊的韓儀掃了一眼,暗暗哼了一聲,便推開人要走。
一個聲音從走廊盡頭乍然響起:“韓儀!”
施寅的聲音不大,也足夠吸引前邊的幾人轉過頭來。
他沒想到,他會見到成銘奚。
一時間,萬物皆寂,唯有腦中鐘磬長鳴,餘音浩蕩,響絕不息。
這世界人太多了,難得有一張面孔是能夠記住一輩子的。可是有的臉,哪怕宴席散盡還會烙在你的記憶中,哪怕山河歲月慢慢雕琢,塵埃風霜漸漸印刻,人海重逢時你都不會擦肩錯過。這樣的人少之又少,還常常骨血牽連,因此尤為可貴。
他們歃血為盟出生入死的義氣兄弟,卻被悄悄打斷筋肉扯斷聯絡二十多年,如今冷不丁再碰這塊斷了骨頭的皮肉,還是痛得冷汗直下。
施寅覺得自己的喉嚨發乾,心中巨浪滔天狂風過境,到了嘴邊卻只有一陣輕飄飄的氣音:“……阿奚?”
成銘奚也沒料到在這裡會遇上施寅,只是有了和師十娘相遇的鋪墊,看上去比施寅鎮定許多:“施寅。”他站在遠處,和多年前的少年形象重疊起來,彷彿舊日重返。
施寅的眼圈紅了,他大步上前朝著成銘奚胸膛就是狠狠一拳,又立馬把人一把抱住:“你小子……”太多怨言一時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離開不告訴他,為什麼回來也不聯絡他,這些年他一直在哪裡,他是不是恨他是不是怪他搶了十娘,難道他們只是愛上同一個人就連兄弟也沒法做了嗎……他有太多話要說了,十多年的苦水已經匯成了一腔苦海,讓他一人多年沉浮。
可是他嗓子發苦,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人都看呆了,韓儀更是莫名,這是認親的節奏?
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認親”搞懵了,手術間的門裡跑出來的人打破了凝滯的時間:“醫生到了嗎?”
被驚醒的成銘奚推開扣著自己的人,笑笑:“我那裡還有病人,等出來的時候再說吧。”
施寅盯著他:“好。我等你。”
成銘奚有些頭痛,也沒時間理會他,轉身進了手術間。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韓儀不明所以,“你怎麼來了?你和成醫生認識?”
“我來看看你。”施寅收回目光看向韓儀,“我聽到你們學校有人受傷有些擔心,就過來了……那是你師叔,我和他已經多年沒見了,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還能再見面。”他頓了頓,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