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人都願往高處走,都願越過越好,單說你本來混進了內宅的小廚房去了,突然有一天又被人給退回來,單這一點就能令你再也無法在南三院裡抬起頭來了,人言可畏,光唾沫就能讓你沉屍海底。
見羅扇似是聽進了自己的話,青荷也不再多言,接過羅扇手中的托盤,補了一句:“你今晚仔細想想今後要怎麼做,該爭的時候就得爭,否則虧的是你自己!”說罷端了托盤進內院去了,把羅扇一個人丟在暗影處反思。
羅扇仰起臉望著頂上星空,那大大小小的星星就好像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有的璀璨奪目,有的暗淡無光,可不管是哪一顆,明明看上去彼此離得很近,實際呢?實際真正的距離是成百上千個光年啊……就如同人心。
羅扇揹著手溜溜達達地回到伙房,金盞正讓小鈕子幫她燒火做水,一見羅扇回來了,金盞便笑向羅扇道:“妹妹可是回來了,我這裡正想著最後再煮一道湯,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湯好……不如勞妹妹親自動手,我在旁邊給你打下手?”
這是展示完自己的手藝、給羅扇一個下馬威後又要反過來試探羅扇的手藝了呢。
銀盅在旁帶著看熱鬧般的淡淡譏笑望著羅扇:鄉巴佬,讓我們也見識見識什麼叫粗食製法嘛!該不會就用笨雞蛋打個湯罷?嘻嘻嘻嘻。
羅扇也正嘻嘻笑著和金盞說話:“姐姐這一桌子的菜都做得了,索性來個完美收尾連湯一起做了罷,萬一妹妹這道湯做砸了鍋,怕把姐姐也連累了,那就太過意不去了。”
金盞笑道:“妹妹你就開玩笑罷!你是咱們二少爺的主廚,如何煮個湯就能砸鍋?快別謙虛了,趕緊著,水開了,我來給你打下手!”
羅扇心道姐姐你要是真心想讓我煮個湯,剛才你做的那燕窩雞絲湯和清湯雪蛤又是幹毛的?最後這道湯本來就可有可無,做得平常了罷,席上的人喝起來沒滋沒味兒,只怕動不了幾勺;做得太華麗了罷,那夥人吃到最後已經滿肚子油膩了,誰還喝得下濃湯稠汁?後面若有人問起來今兒這些菜色都誰做的,前十幾道都是你的功勞,最後一道是我的狗尾續貂,這招不錯啊,很陰很溫柔啊。
眼見著金盞不依不饒地纏在身旁,那廂銀盅也不住地攛掇,羅扇也不推脫了,去盆裡淨過手後徑直取了十幾根洗乾淨的小黃瓜,手腳利落地削了外皮,而後叮叮噹噹一陣刀影交錯,全部切成碎丁,讓小鈕子把她叫小廝特意去請來巧匠並面授機宜專門定製的人工榨汁器取來——其實就是用幾枚鋒利的刀片固定在一起做成扇葉,然後放進成套的瓷筒裡,外面露個手柄,用的時候得人工不停地快速地搖動手柄才能使處於筒內的扇葉飛速旋轉從而把放入筒內的蔬果攪出汁來。效果當然無法跟現代的機器榨汁機相比,但是比起純手工榨汁來說已經是相當地方便和快捷的了。
金盞三人沒見過這古怪的東西,不由齊齊睜大了眼睛盯著羅扇的一舉一動,見羅扇把碎黃瓜丁放進那隻瓷筒裡,加入少許溫開水,再把那奇怪的刀片組合置入瓷筒中,然後便讓小鈕子開始搖那露在外面的手柄,只聽得裡面嚓嚓嚓地一陣響,也不知是個什麼情形。
趁小鈕子榨汁的功夫羅扇又切了幾個番茄,仍舊切成丁狀,待小鈕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停了手,取出刀具組合來,就見瓷筒裡的黃瓜早就被攪成了湯汁,當然還有很多粥狀物,羅扇和小鈕子配合默契地一個人端筒一個人抻著塊乾淨的粗紗布,將筒中物傾在紗布上,下面接著一隻大湯盆,待倒盡筒中之物後,再用粗紗布用力攥絞,把兜住的粥狀固體中殘留的湯汁擠進湯盆。
番茄也是如法炮製,所有的湯汁全都倒入已經盛了黃瓜汁的湯盆中,加入適量蜂蜜,羅扇拿了個長柄勺子將湯攪勻,最後把湯倒進一隻乾淨的湯盆中,扭頭衝著金盞呲牙一笑:“湯成了。”
這回換金盞目瞪口呆了——當然不是震撼於羅扇的什麼手藝,而是——這人瘋了罷?!生黃瓜汁生番茄汁加點兒蜂蜜就這麼給主子端上去?!活得不耐煩了也不能這麼幹啊!你還不如直接把整根黃瓜兒整個番茄端上去呢,雖然一樣是死,好歹比你搖半天那軲轆省事多了。
金盞眼睜睜看著青荷把羅扇的送命湯端去了上房,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42危機意識
羅扇今兒燒火著實燒累了——十幾個菜啊夥計!就是金瓜平時燒火也最多也只供過她做個四五道菜;姐還是未成年少女啊喂!把拉風箱的右胳膊使粗了走路會走偏的知不知道?!
好歹把灶臺和砧板收拾乾淨,羅扇一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