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豈能袖手不管?這件事孫兒當時也是知道的,母親絕無害白家之意,不過是事事都趕得巧了,幾下裡往一起湊,把母親逼到了死衚衕裡,當時也是實在沒了法子,不得不挪用公賬,若是沒有徵借軍銀這檔子事,再過上幾日母親就能把公賬上的銀子補回來,私挪公賬固然違反了府規,可也罪不至死,整件事其實都是因那黎清雨——若非大哥以往做事不肯饒人,活活氣死了黎清雨的父親,他又豈會與我白家結下這麼大的樑子?!歸根結底還是大哥的錯,無端給白家添了如此一個仇人,黎清雨處心積慮要整垮我白家,就算沒有母親牽涉進來,他也會想別的法子來害我白家的,所以——祖父,您要明斷哪!母親不過是被人當了刀使,又做了黎清雨同大哥之間仇恨的冤主,縱使有錯,也罪不至死啊,祖父!”
白三少爺這廂話落,那廂白二少爺又接了話道:“祖父,私挪公賬之錯可大可小,就是府規也需酎情衡量輕重。沐曇記得府規中有功過相抵一說,但請祖父能寬限一些時日,若沐曇有辦法將損失的家業如數補回,還望祖父能豁免母親的死罪。”
白三少爺聞言連忙又接過話來道:“祖父!自二哥接手了家中生意大權之後,每年的盈餘幾乎是過去的兩倍,若沒有二哥殫精竭慮將家中生意打理經營得如此風生水起,咱們家這祖業只怕還在停步不前——二哥之功足以抵消母親之過,還望祖父酎情處理啊!”
經白二少爺和白三少爺如此一說,白老太爺倒當真猶豫了起來,什麼功過相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白二少爺能不能將這家業重新興建起來,這才是當前最迫切、最實質性的需求啊!
“曇兒,你當真有法子在短時間內重建家業麼?”白老太爺追問。
“事在人為,辦法總會有,”白二少爺不急不徐地道,“若沐曇不能做到,我與母親甘願聽憑祖父處置。”
“那……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令咱們家的家業恢復到被抄沒之前的樣子?”白老太爺試探。
“祖父最長能寬限到幾時呢?”白二少爺反問。
“這……”白老太爺忖度了片刻,“明年……明年這個時候可使得?我只怕在族裡那邊最多隻能拖夠一年,再長怕就不行了。”
“那就一年,謝祖父寬待。”白二少爺起身,將衛氏也從地上扶了起來,白三少爺鬆了口氣,也起身退回衛氏身旁。
白老太爺覷眼瞟了那廂並未提出異議的白大少爺一眼,略有些忐忑地道:“雲兒……依我看,就讓曇兒試一試罷,畢竟處罰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們的目的歸根結底是為了重建白家基業,衛氏也終究是你弟弟們的親生母親,是我白家的人,何必非要傷了人命呢?”
“祖父說得是,”白大少爺意外地好說話,含笑點頭,“處罰衛氏是因為她害得我白家傾家蕩產,若是能短時間內重新崛起,也就沒必要非讓她以命相償了。祖父這個決定雲兒沒有什麼異議,只是有一點還需確認一下:倘若二弟當真能在一年內重建家業,那麼衛氏屆時還會重做白家主母麼?”
“這……”白老太爺看向白老太太,內宅的事還得女性長輩來決定。
白老太太卻不肯原諒衛氏,冷哼著道:“就算小曇重興了家業,衛氏也不能再做白家主母!傾家蕩產這樣大的過錯不是挽回損失就能對她的不良品性一筆勾銷的!屆時——不,就現在,梅衣,你立刻動筆,立下休書,讓這等愚婦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罷!”
白三少爺一聽便又急了,正欲據理力爭,被白二少爺輕輕扯住,用目光將他按撫住:如此大錯能保住母親性命已是最好的結果了,再強求更好的只怕也是沒用。
那廂的白二老爺聽了白老太太這話,立刻起身親自去旁邊房中去取紙筆,白大少爺便衝著對面的白大老爺揚了揚眉毛,白大老爺抖了抖睫毛。
父子兩個“交流”完畢,白大少爺心下了然,轉頭向著白老太太笑道:“祖母,現在就讓父親寫休書,那若一年之後二弟無法重建家業又當如何?到時衛氏已非我白家人,我們可就無權再處置她了。”
白老太太愣了一下,方才只顧生氣,還真是忽略了這個問題,連忙衝著取了紙筆回來的白二老爺道:“蓮兒,放下罷,暫時用不上這個。”細想了想才又道,“那就暫且先關去家廟,待一年後視情況再定,若小曇不能重建家業,則將衛氏依族規杖斃;若能重建,則讓梅衣休書一封打發她回孃家去!”
“就這樣罷,這件事暫且到此為止,”白大少爺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眾人聞言皆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然而卻聽他又慢悠悠地丟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