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綠蘿,去告訴綠川綠澤,讓他們到後門處等我,”羅扇一咬牙,打點起精神吩咐道,“隨身帶上便攜的護身物件,換上深色衣服。”
“姑娘,你要出院子?”綠蘿擔心地問。
“對,我有件要事非辦不可,”羅扇便去櫃子裡也找深色衣服換,“你在院子裡等我,半個時辰後若我還未回來,你就帶上人去天碧湖旁邊的假山群找我,順便再派個人出府去找方琮,請他帶人進府來救急。”
白大少爺早吩咐過眾人,他不在綠院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羅扇的命令是從,所以綠蘿也不多說,只管出門去通知綠川和綠澤,羅扇換妥了衣服,貼身藏了柄削水果的匕首,也不提燈籠,黑燈瞎火地出了後門,帶上綠川綠澤直奔了天碧湖而去。
天碧湖羅扇跟著白大少爺逛園子的時候已經逛得很熟了,於是很快就找到了名為“疊翠”的那一大塊假山石,足有三層樓房高,嶙峋層疊,障人耳目。
藉著夜色悄悄靠近,月光下果見那石頭後面隱隱的似有人影晃動,羅扇十分謹慎,附了耳吩咐綠川兜個圈子掩至那山石後頭去先打探打探,綠川去了半晌,重新回來告訴羅扇:“石頭後面是兩名女子,一主一僕,卻不大認得。”
黎清清自入了白府做妾就極少四處走動,綠川又總在綠院或是府外行事,因此不識得黎清清也是正常。再說對方只不過是兩個女子,自己這方兩男一女一共三人,實力上怎麼說也是佔了優勢。
羅扇想了一想,便令綠澤留守原地,若看場中有突發狀況就立刻回綠院通知綠蘿,她則帶著綠川從隱身的山石後出來,向著“疊翠”走了過去。
☆、202還施彼身
“疊翠”後面,揹著月光的地方,立著一主一僕兩名女子,做主子打扮的那一個此刻正望著遠處天碧湖黑蜮蜮的水面出神,絕美的面孔因麻木而顯得毫無生氣。聽見細微的腳步聲,主僕兩個驀地同時轉過頭來,卻是雙雙一怔。
“黎姨娘這麼晚了還不睡,真是好興致。”羅扇淡淡地看著黎清清,她很少主動對人說刻薄話,一來覺得呈口舌之利沒什麼實質用處,二來也顯得氣量狹小,可今兒她實在氣量大不起來,幾億匹草泥馬屯在喉嚨口蓄勢待發。
“小扇兒?”黎清清有幾分驚訝亦有幾分慌張,“怎麼是你?他……他呢?”
“他?黎姨娘指的是誰?”羅扇一挑眉,冷冷看著黎清清臉上不知真假的神情。
“那封信……白大哥可曾看到?”黎清清也望住羅扇,臉上就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大少爺是瘋子,你寫信給他,他能看懂麼?”羅扇不緊不慢地說著,目光始終不離黎清清的臉,“那信我代他看了,所以我也就代他來赴黎姨娘的約了。”
黎清清垂眸沉默了半晌,再次抬起眼來時已有了淚光:“小扇兒姑娘,我知道你是白大哥最看重的身邊人,既然你已知道了此事,我也不必再瞞你……只望你能幫我說服白大哥,請他想法子帶我出府,過去的事就當從未發生過,清清自此後遁入空門一心向佛,再也不問凡塵俗事……還請扇兒姑娘伸把援手……”
“我們家爺為何要幫黎姨娘?”羅扇心裡頭竄起一股子邪火,臉上則儘量不動聲色,語氣平平地道,“姨娘的孃家好歹也是河東不次於白府的大門大戶,縱然姨娘只是個妾的身份,到底出身顯貴,想要出個府門,白家難道連這點面子都不給黎家?我們爺瘋疾在身,自顧尚且不暇,又哪裡有餘力去幫別人?姨娘連自己孃家人都指不上,卻來指望白府裡一個瘋少爺,這又是何道理?”
黎清清旁邊的丫頭聽了這話卻不幹了,邁上前來一指羅扇鼻尖:“你算什麼東西?!敢替自己主子做決斷,瞞下要事不肯上報,卻又自作主張跑來在我家姑娘面前大放厥詞!也不撒泡尿照——”
羅扇卻不等她說完,只向著身邊綠川一擺手,冷冷道了聲:“給我掌她嘴!”
綠川當即上前兩步毫不猶豫地甩手給了那丫頭一記耳光,聲音在這寂靜夜裡分外向亮,且綠川又是個壯實的男孩子,這一手腕甩過去直把那丫頭抽得向旁邊踉蹌了兩步險些跌倒在地,一時間又驚又怔地捂著臉說不出話來。
羅扇肅眉冷目,根本不看那丫頭,只盯向黎清清:“黎姨娘,夜深人靜的,還請約束好自己身邊人,莫給自己招來麻煩。像我們這樣的下人,半夜裡出來閒逛至多說是睡不著跑出來賞賞月色也就糊弄過去了,可您這樣的身份就不好解釋了,把別人招來,對您所剩不多的名聲怕又是一場致命的打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