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鳳秋要是順著張珍珍說了,不僅自打臉面,反而還會顯得她這個繼母心中不慈。
後孃麼,說什麼對她不利的話,眾人都會理解的。
鳳秋臉色微微一沉,看了張珍珍一眼,對這個蠢笨的女人越發不喜歡了。
“你就是唐卿啊,”張太妃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幾分。
“哀家聽說,前幾天你還與你妹妹在求天階上鬧出了不愉快出來,這可真是太胡鬧了,那裡是最接近神佛的地方,也是你們能胡鬧的嗎?”
這話說的,倒像是一切都是唐卿作出來的錯處似的。
“娘娘說的是呢。”唐卿這才抬起了頭臉,臉色發白,像是被嚇到了似的。
“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玩兒弄人心,玩耍陰私,真的是要遭報應的,我,我已經看到了,並不敢胡鬧的。”
她看到了什麼?
唐卿的話讓眾人心中都是一凜,想到那求天階,再想到這滿滿都是神佛的佛寺,眾人不知為何,心中都生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張太妃被唐卿那雙眼睛看著,心中頓時有些發涼,更是十分不自在。
“哦?你且說說,你倒是看到了什麼?”她不滿唐卿故弄玄虛的樣子,皺著眉頭,聲音微冷:“小孩兒家家的,可別學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唐卿啊了一聲,故作惶恐。
“我……我怎麼會學那些?我的家教,平日裡看的書,都是母親掌眼過的,所學所知,都與語兒妹妹一般無二,怎麼會有歪門邪道的東西?”
“你放肆!哀家問你話,你只管回答哀家的問題就是!小小年紀,好的不學,偏學這些攀誣潑髒水的手段,誰教你的?”張太妃怒目。
“我……小女不敢,”唐卿仰頭看著張太妃,微微睜大眼睛,讓自己那雙墨色的眼瞳盯住了張太妃。
“小女只是有感而發罷了,看看小女家中的五小姐,就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人,當真是不該作惡的。”
唐卿的聲音很慢,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瞳漸漸從原本的清澈,變成了後來的深不見底。
那墨色就像是被什麼暈染開了似的,被她看著的人,與她對視的人,都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做家中的五小姐?無論是先皇還是當今,都施行仁政,講究倫理綱常。
她與你有血親,是你的親妹妹,你這樣說話,不怕遭到佛祖的厭棄嗎?”張太妃皺眉,臉上露出厭棄之色。
“就是,不過是被摔了一跤,就這樣要死要活的,若是哪一日長公主或者是駙馬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也不要認他們了嗎?”張珍珍冷笑著說道。
眾人眾口鑠金,竟是生生將唐卿定義成了一個大奸大惡,心狠手辣之徒。
“你,你們別這樣說姐姐,她並不是這樣的人。”
這時候,又有一個虛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唐卿眼底墨色更濃,她原本沒想怎麼著唐淺紫的,畢竟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她已經廢了唐淺紫的四肢軟骨,唐淺紫又把她自己折騰了一把。
日後,這個女人便不過是一個四肢健全的殘廢,連生孩子的可能都幾乎為零了。
唐淺紫今年才十四歲,可日後的日子,卻已經被她作地只剩下了一片痛苦,活著,絕對比死了還要難受。
唐卿已經不願意與她計較了,可是這人吶,有些時候偏生就喜歡找死。
瞧瞧,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竟還是著急忙慌地衝過來對鳳秋搖尾乞憐。
“大姐姐……你,你別生氣,她們是不瞭解你,才會誤會你的。”唐淺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因為膝蓋疼痛,她跪下去的瞬間,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臉色發白,似乎隨時都會暈死過去。
唐卿看到她的手放在腿上,攏在袖袍下的手微微隆起,顯然是在努力掐著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
真是個魔障了的瘋女人。
她自己也瘋,可是她沒有這麼蠢,唐淺紫想要透過幫鳳秋,討好唐淺語,來達到她報仇的目的。
卻不知道,她這樣豁出一切的舉動,早就被鳳秋看透了,否則,鳳秋不至於會利用她到如此地步。
“娘娘瞧瞧我們府中的這位五姑娘,不過是摔了一跤罷了。
若是在別的地方,也不過是將養幾天,但是您瞧瞧她,或許再聽聽懂醫理的師太的解說,就知曉我為何要說剛剛那樣的話了。”
唐卿面無表情地跪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