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柄刀刃極鈍的匕首,刀刃坑坑窪窪不說,甚至還沾染著不少鐵鏽。
刀刃如此之鈍,可以想象切割在手上所需的力道絕對不小。
而刀刃上坑坑窪窪,則會成倍成倍地增加割腕的痛苦,最狠辣的是上面的鐵鏽。
旁人或許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
馬道婆曾經指點一個妾侍用這種法子,不動聲色地收拾了那位妾侍頭上的正妻。
那位小妾用帶著鐵鏽的刀子,給上頭正妻的手上開了一道小口子。
因此被打了一頓板子,卻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那位正妻染上了無法醫治的疾病,沒有多久就死了。
帶鐵鏽的鐵器能夠讓人感染可怕的病症,很大機率會因此而失去生命——
這是極有經驗的才會知曉的事情,如非機緣巧合,唐卿怕是隻會以為她們想要的是她失血過多而已。
這一把帶著鐵鏽的刀,離得這麼遠都能夠聞到上面臭水溝的味道,若是當真用來在手腕上開口子,絕對會因此得病。
若她當用了這柄匕首,想必靜根本不會為難她。
而她,暫時自然不會有事,後來即便是因此死了,也不會被人想到是靜安的頭上了。
看來,自己用墨山雪蓮來威脅靜安,果然讓她臨時私自改了與張太妃和鳳秋的約定,要要她的小命了。
“唐施主在猶豫什麼?莫不是怕了?”靜安師太面帶關心之色地問道。
“倒是貧尼疏忽了,唐施主雖然身染戾氣,卻終究是閨閣中嬌養著長大的千金小姐。
如此眼看著自己自殘,又要自己動手,實在是太勉強了。”靜安頓了頓之後,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她看向了隨著自己而來的兩個壯碩尼姑:“清木清魚,你們二人且上前去,幫幫唐施主。”
“是,師父。”
清木清魚兩人合十行禮,大步走上了祭臺,劍茹冥靈想要阻攔,卻被唐卿用眼神制止了。
這兩人上了祭臺,一人伸手去抓唐卿的手腕,一人伸手拿了匕首就往唐卿的手腕上劃拉了過來。
唐卿面上劃過一抹厲色,本做出嚇呆了的樣子,卻在刀子落下的前一刻,猛然往後栽倒。
清木哪裡想到唐卿竟會忽然摔倒,被拽了一個踉蹌。
頓時,清魚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就劃在了清木的手臂上,竟是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深可見骨!
“啊!好疼!”清木慘叫一聲捂住了手臂,疼得跌坐在地上,幾乎想要打滾。
“啊!”唐卿看著清木手臂上的傷,跟著驚呼一聲,面色刷白。
“你,你們這是要斬斷我的手腕不成麼?”
唐卿低喝一聲,轉頭叫道:“劍茹,冥靈!救我!這兩人分明是要殺我!”
她說著,爬起來便往祭臺下衝了過去。
靜安師太和桂嬤嬤,以及極少數的幾個跟過來觀禮的人都被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唐施主你……”靜安師太開口正要惡人先告狀,卻被唐卿厲喝一聲打斷了。
“靜安師太!我信任你,才叫你的人動手的,你卻竟然對我安了這樣狠毒的心思!
別以為旁人是個瞎子,只是割開手腕罷了,那人的力道卻如此之大,竟將清木師傅那樣粗壯的手臂都割得深可見骨!
若非我剛剛太過害怕一時腿軟,只怕我這隻手都要被她斬掉了!你……你為何要害我?
你是不是收了誰的賄賂?我知道了,是不是唐淺紫!一定是她,除了她,沒有人這麼恨我了!”
唐卿躲在劍茹和冥靈的身後,再不願意出來了。
桂嬤嬤臉色難看地看向了靜安師太,她得了張太妃的命令——今日做事的唯一要求,就是速戰速決,完成祭典!
張太妃已經因為幫鳳秋算計唐卿的事情,而招惹了一身騷,早就不願意再參和進駙馬府後宅內鬥的事情了。
讓唐卿乖乖聽話,完成祭典,至少到時候王太后藉此算計的時候,她張太妃也可以用這個來堵住王太后的嘴。
但張太妃又不大相信鳳秋的人品,唯恐她又藉此來算計什麼,所以特地交代了桂嬤嬤。
一定要看好唐卿,更要看好靜安師太等人,不要讓這件事情再出什麼么蛾子。
如今看看,太妃娘娘的擔心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只要是個不瞎的,看到了清木胳膊上的傷,就會覺得其中有貓膩!
有清木這傷在,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