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上來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頭髮睡得有些亂,眼神倒是很清明。這麼一來夏雪芽倒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剛剛相思說的話了,說人家壞話總是不好被人聽見的。
大概是有些氣性,伸了一個懶腰將杵拍在櫃檯上,意味不明的看著夏雪芽,“買茶請先帶好銀子,低於十兩的就出門右拐吧。”
相思瞪大了眼睛,她可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做買賣的,難怪店裡會冷清成這副田地,下意識的又去揪夏雪芽的袖子聲音低低,“二小姐咱們走吧。”
“還是這個小妹妹比較明智,瞧著也是半大的孩子早些回家吧。”還拿著雞毛撣子開始打掃起來,粉塵迷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夏雪芽下意識的護住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竹篩,那男子有些詫異的放下了手上的雞毛撣子,“真是腦子有點問題。”
旁邊的樓梯上發出了篤篤的下樓聲,一箇中年男子走了下來,“白鷺你在做什麼,這麼噼裡啪啦的,不知道我在研茶嗎,不給我找事你安生一點行不行。”
等一串不停的罵完之後,像是才看到了店裡還有別人,皺了皺眉頭:“哪來這麼多小豬,吵吵鬧鬧的都轟走。”
夏雪芽一開始以為,年長些的至少會理智一些吧,後來她發現她不僅是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被這一聲小豬給楞住了,夏雪芽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雖然豬也算不上什麼侮辱性的詞彙。
相思險些都要跳起來追去打人了,好在被夏雪芽給按住了,“這位師傅,先前是我們失禮在先,不知道您在研茶打攪到了您真是抱歉。不知道您可是記得金師傅?”
那男子上樓的動作頓了頓,停了下來轉身去看夏雪芽,上下的打量了她幾眼,“你認識金老?他讓你來做什麼?細胳膊細腿的,給我曬茶都嫌動作慢。”
夏雪芽神色不改走過去,到第一個竹篩處停下,撿了一小撮細看,“銀芽顯露,一芽一葉,芽為白毫捲曲形,葉為捲曲青綠色,葉底幼嫩,均勻明亮。上好的碧螺春。”
放下走到第二個竹篩,換了聞的方式,“色澤金黃光亮,香氣清鮮味道聞著沒有什麼差別,但是榨茶時太過心急了有些雜味,若是沒錯應是君山銀針只是可惜了。”
男子神色變了變,竟是從樓上走了下來到夏雪芽身側,“繼續。”
到第三個竹篩前這回換了嘗的方式,直接撿了一點幹嚼,“茶葉鮮爽濃醇,滋味以微苦中帶甜爽……唔,這恐怕還是君山銀針,只是比剛剛的要好上不止一二。”
等將攤著的茶葉都一一辨出,那男子才了一些表情,“我還道衛寒聲在那個年紀有那番成就天賦已是難得的,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哈哈。”
毫無預兆的爽聲笑了起來,這是夏雪芽第二次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難道他真的有這麼厲害?
她辯茶本事好那都是作弊的,她比別人多活了一世,而且學的大多都是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比他們少走了很多的彎路。
所以不管是夏毛尖還是金師傅,她一直都是帶著敬畏的態度,而對於那個所謂的天才少年,她的想法就會複雜一些。
“師傅,這是金師傅的推薦函,他讓我到這裡來找您的。”
笑了一會,對於夏雪芽所謂的推薦函看都不看接過來就丟在了一旁,“光看就能看出來了,要這種破紙片有什麼用,金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叫什麼?既是要代表我們碧雲天,至少也得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吧,我是這家茶館的老闆白錦官。”
微微的屈膝行了一禮,“晚輩姓夏名雪芽。”
“雪芽?倒是個好名字,你與夏毛尖是什麼關係?”
“正是先父。”兩人都姓夏而且名字都以茶命名,只要是細心些的人都會聯想到吧。
沒想到關於夏毛尖,白錦官沒多說什麼微微頷首,“這倒是難怪,他是個有本事的人,只是可惜了。”
說道夏毛尖,夏雪芽自然的沒有接話沉默的站在一旁,“還站著做什麼還不上來,不是要參加鬥茶會嗎?光憑剛剛的那些小伎倆,想要奪魁可是遠遠不夠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錦官已經又站在了樓梯上,正有些不耐的看著夏雪芽。
忙應了一聲往樓上走,相思自然是要跟上去的,卻被白錦官制止住了,“你上來做什麼?我們是要說茶,你懂嗎?小豬一隻莫要擾了思緒。”
相思站在樓梯前,上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被說的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
夏雪芽忙去安撫